问的眼神就飘到刑晏这来了。刑晏又一个喷嚏吹得床幔都飘起来了。
“阿忆,你去账房领写银子,送老先生回去。”
阿忆应了声“是”,领着大夫出去了。屋内就剩下殷槐宇和刑晏两人。
“那啥,我不是为了效果逼真嘛,昨天洗了个冷水澡。”刑晏在被子下露出半个脑袋,说得讪讪。
殷槐宇眼光冰冷踱到床边,拉了张椅子坐下。刑晏脖子又往里头缩了点,两眼睛眨巴一下。
殷槐宇伸出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确定没有发烧,站起身出去了。
刑晏伸了伸脖子,看没被带上的房门,被一阵风吹得晃了晃,又缩回被子里头。
这边殷槐宇出了刑晏的房,径直去找宿于黛。此时宿于黛正跟她那丫鬟坐院子里晒太阳。
“你明天一早就回去吧。”
宿于黛一脸不可思议。
“帮里有人染了伤风。你呆着我也没空照顾你。”
宿于黛一拍桌子站起了身:“是那个小屁孩?槐宇哥哥你要去照顾那个小屁孩?”
殷槐宇不快地皱皱眉:“我怕传染给你。你下回再来便是。”
宿于黛软了点儿,脸上带着笑:“好的,下次我再来找槐宇哥哥玩。那明天就我先回去了?”
殷槐宇“嗯”了一声,转身出了院子,身后一人还挥着手帕。
在回到刑晏屋的时候,这人已经蒙着被子睡着了。殷槐宇伸手一摸,一头的汗。
于是叫阿忆烧来些热水,他绞了块毛巾,给刑晏松开点被子想帮擦擦汗。
但是被子一松,被窝里就惯进了些冷风。刑晏一个哆嗦,睫毛抖了抖。
殷槐宇手一挥,毛巾回到盆里,冷冰冰的声音同时响起:“药呢?”
“回帮主,阿茸在看着。这会儿应该好了。”
果然这时阿茸端着碗药推门进来了,似乎看到殷槐宇在屋里头还有点惊讶。
殷槐宇低头,看刑晏已经迷迷糊糊地半睁开了眼睛:“先起来吃药。”话毕,将床边的位置让开。
阿茸端着药上前。
刑晏一闻这药味胃里头就难受,但感受到床边上站着的某人全身的寒气,也不敢多话,只裹着被子半坐起身,接过药“咕噜”一下全咽下去了。
殷槐宇皱着眉头迈上一步:“药烫,你傻的?”
刑晏还脑子不清醒地眨眨眼。阿茸在旁边轻声道:“回帮主,汤药端来前已经凉过了。”
殷槐宇舒了口气,回到了之前冷冰冰的状态:“你们两个,先下去。”
屋内又只剩下殷槐宇和刑晏两人。
殷槐宇屋内看了一圈,还是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看刑晏一副白痴样,忍不住道:“病糊涂了?”
刑晏依旧目光呆滞,打了个饱嗝。
当下他明白,世界上最杯具的不是你生病吃的药多么多么苦,而是这个多么多么苦的药好不容易咽下去了,你还打了个嗝回味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的抽搐令看到一个小小评论会开心很久的俺分外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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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章 生病(捉虫) ...
殷槐宇拿这人没法。但看平日傻头傻脑活力无限的人这下萎蔫掉了,也硬不起口气指责他的傻愣,只一再心中叹气,掀了袍子一角在床边坐着。
刑晏这场病,却是没料想中那般很快就好,倒是愈演愈烈了。这日还只是打几个喷嚏,第二天就发烧了,还烧得他云里雾里的。
殷槐宇坐在一边不动声色,却是寸步不离屋子,书房里什么东西也拿来了这里看。
阿忆端着碗熬了许久的白粥进来:“帮主,要叫刑少爷起来吗?”
殷槐宇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刑晏满是汗的额头,道:“让他起来吧。”说罢走开几步,忽又停住,“药呢?”
“在煎着了。帮主要不先去吃点,这里阿忆来照料。”
殷槐宇面上不带表情,沉思了一会儿:“你先让他把粥喝了。”
刑晏正睡得香,给搞醒了多少有点不乐意。考虑到自己肚子却是饿了,便接过粥喝了几口,闷头继续大睡,药端来时却是怎么叫都装作没听到。
殷槐宇一边也坐不下去了,走到床边一看,见刑晏果然睫毛还一颤一颤的显是没睡着,当即冷语命令:“起来,喝药!”四个字说得铿锵有力,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透过话语弥漫在不大的屋中。
刑晏一掀被子,坐起来舌头还不利索地喊道:“凶……凶什么凶!要喝你自己喝去,小爷我要睡觉!”话说完还不带看旁人脸色的,又一个拢头,躺回被窝里去了。
阿忆在一边脸色都吓白了:伺候帮主那么久,还没见过谁敢这么跟帮主讲话的呢。
殷槐宇眉峰一挑,从阿忆手里接过药碗,就坐上床沿要把这人给捞起来。
刑晏心里犟着一口气,死命把脖子往后仰,就是不愿顺着殷槐宇的动作来。
殷槐宇二话不说,嘴里含了口药,捏着他的牙关就惯了进去。
刑晏给苦得眼泪都出来了。想自己之前生病,妈妈把自己照顾得舒舒服服不说,家里隔多远的亲戚不都是屁颠屁颠跑过来看望自己。吃的药,哪个不是裹了糖衣千哄万哄才吃下去的。到了古代,这药难吃不说,还没人讲故事没人解闷没人哄,各种委屈一下子给一口苦药逼得都涌出来了。
他眨眨眼,把眼泪逼回去,愤恨地拿袖子一擦嘴巴:“你个死变态,顶着张丑脸!小爷我生病要你管,你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