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冕费尽力气才将手中茶盏在案上放稳,深吸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秦佩新外号g 御弟……
卢绾是刘邦幼时的好基友 史书下过定论“壮又相爱” 后来逃遁匈奴 太子这边并不是说秦佩也和卢绾一样勾结匈奴 而是说友情不能延续 最终奔往胡境的这个事情太子这边的少女心事……不是说他不相信秦佩 而是他不相信自己 患得患失 之前被拒绝的阴影太大了 怕秦佩其实还是不喜欢他 你们就当他一时脑抽吧 恋爱中的人嘛另外有人觉得小周演技浮夸么
第115章 第二十九章:风吹草低见牛羊
暮春时节,正是羊欢草长。
秦佩已在这里住了一年之久,那老者离去之后,便有一哑巴老妪过来伺候,因此倒也不必自己煮饭洗衣。
他每日只需重复一件事情,将羊从圈中赶到山丘上吃草,过一两个时辰再赶去河边喂水,然后看着吃饱喝足的它们撒着泼欢腾,最后黄昏之时再与它们一道归家。
那老者中间又回来过一次,带着个莫名有些熟悉却从未见过的人。
那人气度高华,长了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秦佩不由得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躬身行礼。
“我不过一八品录事,你是六品官身,不须向我行礼。”那男子淡淡道。
见他眉宇间对自己淡淡敌意,秦佩立时猜到他定时与秦泱有过什么仇怨,便低声道,“阁下可是家父故人?”
那人瞥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秦佩当他默认,叹了口气,“我如今孤身一人在此,身无长物。不过临行前我曾担忧不能全身而退,有过些安排,你可去永宁坊裴府寻一名叫裴行止的大人,我私财均交由他代管,大人大可自取。”
“后生狂妄,”那人冷哼道,“你道什么仇怨都可用这些阿堵物摆平么?”
秦佩默然,低声问道,“阁下可是要取我性命?”
“我若是呢?”
秦佩抿唇不语,末了笑笑,“那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那人瞥他眼,仿佛是嫌他废话太多,秦佩也不恼,将腰间荷包取出,双手奉上,“请将此物交予那裴行止,让他物归原主,再帮我带一句话,就说秦佩已金蝉脱壳、逍遥物外,从此与长安城中诸人诸事再无瓜葛,情义断绝!”
“倒是个极善妇功的女子……”那人打量一二,却是未接,“你如此作为不怕他恨你入骨么?更何况,既与你私定终身,定然明白你秉性,你自毁之言,他又如何会信?”
秦佩木然,“让他恨我也罢,让他猜疑也罢,都好过让他伤心难过。”
“都是不得欢颜,又有何差别?”老者却是讥讽般笑笑,“那人身份我也知晓,自是九州之中最为尊崇高贵之人,你不过罪臣之子、蛮夷之后,更还是个男子,你扪心自问,你也配去肖想他?”
秦佩本以为自己早已如同傀儡人般心如死灰,谁料听闻他这一番说辞,竟又是心中一窒,活像被人掏开胸膛,生生将一颗心挖出来般。
他身形微晃,脸色煞白,那桃花眼男子似有不忍,埋怨地瞥了眼老者。
秦佩勉强笑笑,“看来你们对我底细一清二楚,我便无可隐瞒的了。不错,以他九五之尊、经世之才、天人之姿,我满身罪业,确实算不得良配。”
他面色如雪,眼中亦满是零落破碎,可他却强撑着一字一句道,“如今看来,不管你们是什么来路,你们不会取我性命,却也不会让我与他有再见之期……我不想与你们辩白,更不奢求你们慈悲,我只说一句,我秦佩从来有自知之明,我与他之间,从来都是何谈相配,唯求无愧!”
那二人均是一阵静默,半晌那老丈缓缓道,“若是让你一世长留此处,避世隐居,你可愿意?”
秦佩苦笑,“由得我选么?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无有不从便是了。”
“那你便安心等着罢。”另一人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伸手拂过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
于是秦佩便又一人默默地在此等了半年,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刑部主事,曾历经过那么多云谲波诡的血雨腥风,可他却总还记得群山之外的长安,还有人在等他。
快至无定河,一路闭目假寐的轩辕冕猛然睁开眼,只觉胸口阵阵发闷,竟有旧疾复发之兆,怀恩大惊,赶紧将御医开的药丸给他服下。
“这是到何处了?”轩辕冕低声问。
窗外随驾的喻老迟疑道,“已至汾州郊县,还有三里,就能看见无定河了。”
轩辕冕坐直身子,“你可识得当日之处?”
“只是……方才靖西王遣人捎话,说是此处有太上皇曾巡幸过的牧场,想邀陛下一同前去,还有几位当地乡绅牧民等着陛下接见。”
轩辕冕满心满脑都是秦佩,正在柔肠百结之时,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什么乡绅牧民?当即便冷声道,“回复皇叔祖,就说朕略有不适,恐怕不能奉陪。”
话音未落,就听车外马蹄声近,竟是靖西王一行亲自来了。
“陛下久居深宫,想来也是乏味得很,今日天高气爽,难道不想在草场上跑一遭?”
靖西王却是老当益壮,一身戎装稳稳地坐在青骢马上,满脸不耐地看过来。
他德高望重,又顾全大体地交出封地兵权,如今他回京荣养,朝廷就是把他当做祖宗供起来也不为过。
他这般强势,轩辕冕就是再想去无定河畔凭吊也开不了口,只好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