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的:“现在那些鬼莞都盯着呢,就是想吞你辛辛苦苦修出来的佛光,你再到一中那边晃太不安全了。”
“那也不能不去啊,高三了,谁耽误得起。”
“那你至少把伤养好了。”
“诺,你听我说,”七生放慢了语速,“我爹嘴上说让我在家休息,心里急着呢,恨不得我摔了也别看医生,直接就上课。我家这么几代就出了我一个秀才,就算是做做样子,我也得给他们做。”
闵一诺实在是无语,为这不算理由的理由,七生的右脚脚踝落下了永不可愈的后遗症——习惯性扭伤。
是的,她大概,再也上不了操场了。
除了冰敷,没有采取任何医疗措施,在家休息的半天,是坐在书桌前看了半天的书。以她的身体条件,若没有后遗症,才是有鬼。
这还不算完,七生刚能放下双拐自己走路,就又被鬼莞拖走了。这次真的是被直接拖在地上走,而后被活活拧偏了左脚的脚踝骨。
这下,七生的双脚算是废了。眉心上那点佛光,也全被抢了个干净。
就在这时候,逢着雨欣生日,粟伽给雨欣送了份礼物。是什么七生不知道,但她忽然就找到了供她撒气的对象。
粟伽再次在英语课上没话找话乱提问,让七生喜欢的英语老师下不来台时,七生回头,冷冰冰地对她说:“上课别那么多话行吗。”陈述句。
粟伽根本没理七生,继续絮絮叨叨。
下课了,七生一拍粟伽桌子:“你特么是不服吗?”
不等粟伽说话,七生抬手就掀翻了粟伽的桌子,书本文具满天飞,最后铺了一地。
雨欣第一个上来,帮粟伽捡东西。
七生早就知道,班里的摄像头,根本是个摆设——没有人来追究她掀了别人桌子的事。
大家都不知道七生为何突然跟粟伽发这么大的火。
其实,这也算量变引起质变吧,粟伽的所为,着实不招人待见。
有了七生牵头,班里大部分人的戈矛便开始齐齐指向粟伽。不过,也有不少关爱“弱势个体”的圣父圣母,这其中,就有雨欣。
七生更着恼了。
粟伽跟雨欣哭诉,说七生针对她,都是因为她喜欢他们班的班长,而班长和她粟伽关系好。
七生简直觉得好笑,不知道粟伽是怎么编出来的故事。而他们的班长,更是在知道这件事后当着全班的面站了队:“没事儿,七生,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七生简直感动得要哭:孙班长,一个最该保持中立的人,支持了她,还是以那样近乎决绝的方式。
七生也不怕事大了,约冬生带人来要打粟伽一顿。粟伽从雨欣那儿得到了风声,到班主任那儿告状。
班主任叫了粟伽的室友问情况,证词却让班主任大吃一惊。
“老师,我觉得粟伽不太正常,她有一次把洗脚水倒进暖壶,然后倒在杯子里喝了。”
“老师,粟伽经常莫名其妙地大喊大叫,半夜还从床上坐起来,吓我们一大跳。”
“粟伽啊,她好像常给一些空号打电话,然后就那么对着听筒,什么也不说,怪吓人的。”
“……”
班主任有点儿慌,又找粟伽的女同桌,得到的结果更是骇人听闻。
“她说要和我结婚。”
班主任联系了校长,而校长,直接联系了市里的精神病院。
检查结果出来了:粟伽,精神病。
大家都不知道,究竟是粟伽没病却硬被关进了精神病院,还是七生逼疯了她,但他们都知道了七生的厉害。
七生坐在轮椅上指点江山的样子,雨欣一幕没落。
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当有人问及雨欣为什么一直不怎么待见七生时,他这么说:“这个人呀,心眼儿太多了,跟块藕似的。”
俗子
高三下学期开学,七生看着窗外,追忆着她一去不回的寒假。
手边,是她新买的那本漂亮的记事本,海蓝色的封面上粘着满满的银粉,外罩一层透明塑胶保护套,在阳光下反射出极其炫目的光芒。
雨欣第一次见这个本时,皱着眉头说:“太艳了。”
他的潜台词是:这不像你。
但这像她的心事:熠熠生辉,却格格不入。
打从2016年起,七生在正绫的影响下,开始写现代诗。
在那个海蓝色的笔记本里,七生写下了她想送给雨欣的一首又一首小情诗。
那天,七生正写着一首诗,班主任在门口叫她,她忘记合上本子就出去了,那诗就被坐在她身边的雨欣看了去。
七生回来后,雨欣对他说,你或许可以出一本诗集,十七岁的少年作家,多优秀。
“诗集……算了吧。”
其实她的诗,只要有他一个人看到就够了。
那本情诗写满的时候,七生把那个笔记本放在了雨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