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属冥界极刑之列?”
“冥界极刑残酷繁多,鞭笞分数种方式行刑,有些也可算作一种。”索希亚耐心解答。
灯母一时疑窦生起,不解索希亚竟懂得冥界刑法,但这话是问不出口,只是道,“圣子果真渊博。栈月圣女这盗窃的可是……”
“莲灯精,你住口。盗窃?你含血喷人什么?”璎女打断,扬声道。
俨姬这会儿不用黑金斯吩咐,就自行走向他们,撤回了绿魔:“灯母莫要继续,退下吧。王上诏令,你势必死罪难逃。”
灯母一个颤抖,险些岔了气,连璎女也是错愕,没想到几句话下来,原先好好的灯母便遭了个死罪已定的下场。
索希亚依旧澹然无异,似乎并无意外。
其实若是方才灯母果决一些,一上来便动武,至多被一招扫出去,即使重伤,也不至于触黑金斯不悦,白白丢了一线生机。
俨姬盈身道,“冥界俨姬奉冥王之命,将叛族窃物之冥犬伦绱擒拿收监。”瞥了一眼绿魔,淡淡道,“至于栈月圣女矜贵,莫说冥界供得起她或否,她也是受人好意,自然无罪。”
伦绱眼看事情愈演愈烈,终于出声道,“狱掌史,私取五莲蝴蝶花母,导致圣花繁衍一事无以为继,是为大罪。不过我伦绱一人行事,自当与圣女无关。”
“伦绱!”璎女气急败坏,试图制止他。索希亚按了按她的肩膀,向她做了一个静观其变的口型。璎女只得讪然。
“俨姬殿下,属下自愿受罚。”伦绱自然明白璎女意味,却丝毫不放心上,执着地道,“冥族人个个均忠义智勇。伦绱生于冥界这般圣地,既然敢做,便绝不胆小怕事。”
若不是实有为难,俨姬此刻便会大赞一声好一个冥界烈士!然而黑金斯就在不远处,她怎敢做主,同时心中另有疑窦起,问道,“伦绱,好一番言论。我忽然起疑了,为何前些日我捕你,你却要殊死反抗,意与今日相去甚远?”
“那日……我刚夺了花母,却未来得及将其赠予那位故人。今日既然早已达成目的,伦绱绝不否认罪状。”伦绱语气未有变化,平静依旧,只是在场诸人却纷听出了那一股凛然之意!
他同时着实护死了璎女,绝不将她带入半点牵扯。
若是当日伦绱便是这一副反应,也许她还会出于怜悯赞赏,有意放过了他。俨姬狠狠闭目,但劝已经无谓,续而道,“伦绱,你可记得,冥界审判之罪?”
“记得。审判末日,神灵返璞。”伦绱喃喃道,忽而淡淡一笑,“王上可是要将我置为审判?”
“伦绱一代战犬,赫赫威名,功绩盖世,同时治理地狱之门守卒有功,冥界君主,你怎可如掌狱史灯母,说弃便弃?”这时索希亚适时出声道。
俨姬侧目望他,沉默不语,似乎接不上话来。实际上,她也是极为赞同这一点的。不过依父亲阴鸷的性子,要放过伦绱,可谓难也。
“圣子尊贵。”黑金斯冷笑,终于开口,“本座在圣子面前,怎么承得起一声冥界君主。”
冥王气势森冷而强大,无论璎女、俨姬,是敌或友,各人均噤言。
索希亚瞳孔中似有心疼转瞬即逝,欲言又止,最终不接他这一句,道,“伦绱于我神界圣女大恩,我要保他。他取了神花母体,我们便一物换一物,可好?”
黑金斯目露寒森,紧盯着他,道,“圣子以为何物?”
“摇曳扶杖。”
璎女倒吸了一口气。
黑金斯眼爆寸寸寒光摄人,冷声道,“索希亚,你何意?”
索希亚不作解释那扶杖的名堂,缓缓道,“此物神界瑰宝,是否足以抵过花母之殒?”
黑金斯深深缓气,咬牙道,“本座绝不允许摇曳扶杖现世冥界!”
摇曳扶杖,堪破一切虚幻,黑金斯隐匿体态多年,若想他原形毕露,摇曳扶杖确是令他溃败一大臂助。
伦绱观其颜色,神态中挣扎终归是慢慢褪去,躬下身,一眼决然,“王上,伦绱无用,愿以此生悔罪,请审判尊降。”
“伦绱?!”璎女当即瞪起杏目,声音铿锵,“我璎女,不许你做个平凡人!”
“圣女失言,伦绱本体是为冥兽,最是平凡的冥界野兽。”
“你!”
璎女是多说无用的。俨姬惜忠臣,也是于心不忍,但被天性里对父亲维诺本能绊住,犹豫再三,却不敢开口。伦绱唯一的生机不过在索希亚身上。索希亚打量一二,见璎女已显出急躁,反观伦绱一派沉静,神色淡淡,却连他也琢磨不透深浅。
伦绱面向索希亚,道,“圣子有心,伦绱感激不尽。但……若要伦绱逃过这一劫,日后伦绱是要以神界来客、还是冥界罪臣自居才好?”他一顿,音量轻柔而语气沉重地道,“天下之大,四海之辽,将再无伦绱安然栖身之地。”
索希亚与之对视,道,“罢了,这倒是言之有理。你既不承情,便莫感激,本座担当不得。”
真有人愿意为忠诚为愧疚,甘自神兽之位跌落?
黑金斯实然已不自觉就动了容色。
“阎儿,你看,作何处理方以为适?”他慢慢道。
俨姬抬起眼就是一怔。
在阵外还是盛气凌人的俨姬一见了黑金斯就老实巴交起来,索希亚看得甚是有趣,只是这趣意之间却总漾着若有若无的阴晦沉重。
“父亲。”酝酿许久,俨姬才缓缓说话,一字一句都是精心思量之后,慎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