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错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怎容你犯错?!”
惠妃杏眼圆睁,朱椿觉得他母妃发起火来,那威仪其实不输父皇。
太子薨了、储君未立,这样的时刻,不管有无夺取东宫之心的皇子,都不容犯错。但是朱椿其实有些冤枉,他溜回来的时候,不是还不知道大哥过世了吗?
“母妃,孩儿回来之时,尚未得到大哥过世的消息。”
“好吧,我且不和你说这,”惠妃面上怒意仍是一丝未减,“皇上没有旨意,你何以私自返京?”
“这……”朱椿有些心虚地答到,“母妃许久未来书信,孩儿担心您……”
“胡扯!”惠妃出言打断朱椿。这话他拿去哄别人还成,在自己亲娘面前却不管用。太子眼看大限将到,她为了避嫌没给两个儿子去书信,但椿儿素来冷静多谋,也断然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急着回来。
“还不给我老实交代!”
“……”知子莫若母,他就知道,母妃这一关比父皇那里还要难过。
是以,朱椿只有老实答到:“儿臣有一心腹回京探亲,说好归期,逾了七八日还未归来,加上母妃没有音信,儿臣又做了个极不详的梦,是以……”
他不敢说四五日,而是夸大到了七八日,现在想想,夏子凌不过是迟了四五日,他就急匆匆地来寻,真是有些着了魔障的感觉。
“哼,”朱椿说了三条原因,惠妃却敏锐地抓住了这第一条才是关键,“心腹?什么心腹值得你如此费心?椿儿,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能有这些妇人之仁?”
“儿臣知错了。”夏子凌于他的重要性,他尚且没有想清楚,跟母妃解释多了,更无益处。索性还是低头认错的好。
“幸好这事最后还是应付过去了,但是我们损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你知道吗?”那东西,是蓝玉很不容易才从太子病榻前讨要到的,她本来计划使用在更为关键的时刻。
譬如皇上真的决定另立新储的时候拿出来,相当于证明过世的太子是支持椿儿的,以皇上对太子的深情,这个砝码不可谓不重。可是……这么一件珍贵之物,却因为椿儿的一时荒唐举动,不得不使用在这等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这怎能让她不气愤?!
“母妃……”说起来,以蓝玉和太子的关系,蓝玉能从太子那里讨到这东西,他一点都不奇怪,但是蓝玉这么不顾一切地帮他们母子,他就觉得有些意外了。
朱椿看了看四周无恙,才用极低地声音问到:“永昌侯与您是什么关系?”
“故交。”惠妃倒是答得挺快。
“果然只是故交?”
“不然你觉得呢?”惠妃直视儿子的眼中没有一丝心虚。
“母妃的话,儿臣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惠妃点了点头,“好好回中都去,最近别太惹眼。如无意外的话,很快便会有表现的机会了。”
惠妃说罢挥了挥手,显然不想再说,也没有留蜀王用膳的意思。
“是。”朱椿应了一声,也没追问,转身离开了长阳宫。
应天这个多事的地方,最近不宜久留。众人休整了一晚,第二日便出发返回中都了。
回到中都,长阳宫中惠妃训子的一幕便角色逆转,变成蜀王训弟了——
“说,我离开中都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告诉了别人?”
离开中都之前,为了避人耳目,朱椿对外的托辞是自己元宵节到皇觉寺上香小住了。湘王、汉王都不知情,知道他其实是回了京城的人,也就只有朱桂一人,怎么偏偏他才进南京城不到一个时辰,锦衣卫就来抓人了,这分明是有人快马加鞭,提前把消息送到了圣前。
朱桂一副小媳妇样,呐呐道:“应该……没对别人说吧。”
朱椿目露寒光,“应该?”
在哥哥的逼视下,朱桂不得不老实答道:“或许元宵那日在岚月阁喝多了,胡言乱语了两句。但是……皓月应该不至于会把消息泄露出去吧?”
“哼,这就结了。”不用说了,消息就是这么泄露出去的。朱椿早就觉得那岚月阁不简单,背后的人指不定是哪位藩王呢。不过,朱椿也没兴趣去探究,现在的局势,蠢蠢欲动的藩王多了,知道是哪位在背后黑自己也没意义,唯一的途径只是今后尽量小心,别被人逮了把柄。
“果然……是皓月搞的鬼?”听哥哥这么说,朱桂也不蠢,瞬间就想到了症结所在。这厮也算个多情种,想到自己夜夜枕边疼爱之人竟然会背叛自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明显有些被打击到了。
“多半是,不过他只是个棋子罢了,总之你以后不要再上他那里去。”
“皓月是谁?”听朱椿训弟这大半天,坐在一旁的夏子凌还没搞清楚他们在谈论的是何方神圣。
朱桂道:“是岚月阁的主人,哦,主人之一。”
“岚月阁又是什么地方?”朱桂这回答,貌似一点都没有解开他的谜团。
“就是……”
“是赌场,朱桂,你下次再去那种不学好的地方,我就要上书禀告父皇了。”朱桂刚开口,朱椿就抢着打断他说到。
“……”朱桂一时无语。岚月阁明明是正经的象姑馆,他哥为什么不让说,居然说成是赌博之地?
要说朱元璋痛恨嫖|妓不假,但是对于挥霍钱财,败坏社会风气甚至让不少人家破人亡的赌博,他就更恨之入骨了。明朝规定赌博者一律剁手,官员还要罪加一等,自家哥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