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才好。
李元雍冷冷道:“都下去吧。看来本王必须亲自走一趟刑部,才能见到崇文馆的家将,本王的属下之臣了!”
潮水般的亲兵向外散去,人人如同避遏妖魔鬼怪。董之武撂着蹶子溜之大吉,比谁跑得都快。
巳时。
殷商匆匆迎出刑部正堂,向着满脸煞气的李元雍禀道:“殿下!我家大人辰时时分蒙陛下召见便已进宫。殿前侯却随千牛将鞠将军先行一步。不知去了何处。殿下请回。”
李元雍连扑了两个空早已烦躁不堪。他吩咐车辇起行却听车驾外殷商继续道:“若是殿下因为殿前侯触犯宫规私自出宫则可吩咐宗正寺捉拿归案,审明后即刻押解刑部,下官自会秉公执法决不轻饶!这厮惫懒耍滑有空就溜进刑部,下官等均是一清二楚,可作殿前侯渎职之人证!如今还要殿下车马劳顿亲自垂询,下官亦替殿下不值!”
他字字句句诚挚无比:“但凭殿下一句话,下官便将这尸位素餐欺上瞒下之徒押回刑部,予以重重惩治。若有别的罪愆一并让他交代出来,唐律国法三千一百条,绝不会矫枉放纵一人!”
李元雍气的胁下疼痛难忍。左侍郎明明大义凛然,实际句句挤兑他耳目不明被鱼之乐蒙在鼓中,看这厮腆着脸皮偷来刑部不知多少回,刑部卖他面子才不能追究。如今还说是为了他体面威严才暂且按捺,言他若是不能管教则刑部可代为施以酷刑狠狠调教。
他被人说到痛脚上偏偏做不得声,独坐车中又气又急,受人讥讽也不能拉下脸与他计较,无计可施只得命令车辇赶回大明宫。
午时一刻。
温王一腔恼怒发作不得。岂料车驾甫过宗正寺府邸右临的木樨巷,便与鞠成安撞了个正着。
李元雍滔天怒火瞬间冲天而起。他扶着秦无庸下车,转过巷口却见程门寿颈侧被利箭划断血涌如江,双眼暴突双手捂住脖颈,口中嘶嘶,片刻倒地而亡。
他心头一颤登时紧紧握住了秦无庸的手腕。
三人都是一怔。
李元雍心念闪转爆喝出声:“鞠成安!天子脚下,你敢杀人?”
他怒道:“左右何在!来人!千牛将鞠成安当街谋害人命胆大包天,与我除下他的官袍符带立刻拿下!本王现在就去面君,要将这大胆狂徒严查法办!”
崇文馆云羽卫齐声轰然应答,持刀剑向前团团围住鞠成安。
鱼之乐踏前一步。
李元雍眸光狠烈生生将他脚步钉住,不容他出声,喝道:“杀害人命为本王亲眼所见!若有求情便是同党,以杀人论!左右还不与我拿下!”
神策军方才止步三丈之外不知发生何事,此时见长官受缚立即驱马向前拔刀相向。
小小巷道皆为昔日同袍,此时兵分两派刀戟凛冽登时挤得水泄不通。
鞠成安目光低垂微微一笑束手就擒,似是根本不在意发生何事。
鱼之乐目光惊恐再踏前一步。他左袖微微一动。
李元雍语气透出狠毒令人不寒而栗,他一字一字说道:“殿前侯,你若再敢上前一步便是公然抗命。来人!褫夺他鱼符解下他的佩刀!此人腰中有软剑一并解下!押回殿前侯府严加看管,未有我命令不得踏出一步!”
众军面面相觑一时踌躇。随军诸侍卫与鱼之乐相熟者不在少数。温王这般心狠手辣发落鱼之乐却是第一次。
李元雍语气冷峭如雪窖冰河:“怎么,你们要抗旨不从,是要与鱼之乐沆瀣一气,共同包庇犯罪吗?”
众侍卫齐声应答,一拥而上将鱼之乐捉拿在旁。
情形太过诡异。死尸倒卧鱼之乐身侧不清不楚,千牛将鞠成安却被温王下令擒获。当案者两人均是沉默不言,令众军心头疑惑。
无人敢发一声。听得马蹄轰鸣阵阵逼近,有侍卫翻身下马禀道:“殿下!陛下急召!北疆军情爆发!请殿下与——与鞠将军即刻回宫!”
李元雍狞笑道:“来得正好!本王正有滔天大案要向陛下禀报!这就请鞠将军与我一同进宫觐见陛下!”
第四十三章 刺杀(上)
殿前侯被铁索捆缚重兵把守押送回府。数千羽林郎奉了严令将殿前侯府围的水泄不通。
崇文馆云羽卫果毅都尉柴卢站立中堂,公事公办吩咐道:“奉温王令,将殿前侯锁在后堂禁足十五日。所有亲军侍卫全部除下刀甲等候发落。”
“无诏令则不得出府,不得私相授受。所有书信往来俱被禁绝。”
“殿下特意分咐,殿前侯牵涉要案,关系重大。身为人证当谨记谨小慎微四个字。”
他环顾四周见董之武等人面含愤懑横眉冷对,有胆大者按捺不住颇有反意。
鱼之乐眸光垂地却一直沉默颇似垂头丧气。
柴卢抬手令众军解下殿前侯周围亲兵武器利械。又笑道:“殿前侯,你我同为温王臣属,我向来拿你当兄弟对待。今日奉命而为不是有意冒犯。殿前侯一向深得殿下信任,此事不过是权宜之计。来日望殿前侯宽宥则个。”
鱼之乐双手背在身后,抬眸一笑,说道:“冒犯?”
柴卢笑道:“正是,还请——”
鱼之乐蓦然欺前抬右手取他双眸,柴卢一怔随即抬手一挡,鱼之乐左手抽出他佩刀寒光凛凛架在了他脖颈之上。
董之武等人早收到他手势暗令,与他同时而动立时将身周侍卫尽数擒拿。
柴卢微微侧脸看着颈侧钢刀,笑道:“殿前侯这是何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