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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多了个清俊的年轻道士,有心人自然多了个心眼,皇帝对那道长偏爱有加,经常出入流云殿,说是问道讲道,但那些受冷落的妃子哪会相信?表面是风平浪静,私下里却暗涛汹涌。无奈皇帝将流云殿防得滴水不漏,让人无机可趁。
这一日,皇帝出现在国师院,国师恭敬地出来迎接。
“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挥一挥手,遣一干道士下去,单独留下国师。
国师早算出今日陛下有事会来,便安静地候著,等他开口。
喝了一盅茶後,皇帝慢悠悠地问:“爱卿近日可好?”
“回陛下,一切安好。”
点点头,皇帝道:“爱卿原是要修道成仙,却被朕请来宫中,任国师一职,让爱卿委屈了。”
“臣惶恐,能为陛下效力,是臣的福气。成不成仙,并不重要,只要心中有道,便足矣。”国师急忙跪下,谦逊地说。
微微一笑。“爱卿快快请起吧,今日朕来,是有一事询问。”
“谢陛下。”国师立於一侧,一脸忠诚。
虽然同是修道之人,那东君看著仙风道骨,跳脱於红尘,而眼前这老人却仍局陷於荣华富贵之中,皇帝心中分得清清楚楚。无欲无求之人难留啊。
“朕听人说,修道可长生不老,度过七七四十九劫後,即可得道成仙。劫不度,便无法升天。”
“然也。”老者点头。
“修道上百年,便有无边法力,飞天入地,飘忽不定,凡人所不及也。”眯了眯眼,露出一抹冷酷的笑,问:“那麽,有何办法──毁了一个人的道行?”
国师一惊,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望著上位者。
“怎麽?没有办法吗?”
“不……”国师额角有汗,颤巍地问:“不知陛下……为何有此一问?”
“你只需回答朕的问题即可。”皇帝威严地说。“你放心,朕并非要毁你道行。”
“是。”心思转了转,国师恭敬地道,“要毁道行,有好几种办法。”
“哦──”一挑眉,皇帝笑逐颜开。“那爱卿就说一种不伤身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办法吧。”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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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宫里,吸天地正气,修炼精神气,倒有些帮助。晨曦里,一人盘腿坐於皇宫最巅处,身泛金色光晕,仙姿独秀,宫里早起的人不经意见了,直呼神仙。
当那金晕里的仙人打坐完毕後,飘飘然地飞回流云殿,又是引来一番惊呼。
每日早晨,皆有宫人赶来观看这一奇景。
回到流云殿,刚进室内,便闻到一股奇香,东君询问正在燃香的内侍。
“公公,这是何香?”
“回道长,这是皇上赐的,说是西域贡进来的香,宫中就皇後分了一点,其余都送来给道长了。”
东君皱眉,看一眼殿里诸多御赐的东西。“贫道一介修道之人,无需这些俗物。”
内侍急急跪下。“道长,皇上赐的,推迟不得。”
“罢了。”挥挥手,让公公起身。最受不住这宫中规矩,偏偏自己承诺过,要在宫里住一段时间。皇帝时常来问道,并无失礼之处,平时也无人打扰,清静得很。
“你下去吧。”
内侍拜了拜,退了出去。
东君拿出经书,开始诵经。虽然离开了华阳洞,只身来到凡间,但修道并无怠慢。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眨眼,便是一个月了。
“皇宴?”东君顿了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监。
“是的,皇上请道长参加皇宴。”
东君不语。这一个月里,除了皇上,就没有见过其他人。突来一场皇宴,要他一个道士参加,不觉扫兴麽?
“麻烦公公代贫道谢绝陛下的好意,贫道喜爱清静,就不扫众人的兴了。”
“道长,陛下有旨,若请不动道长,奴才……奴才就提头去见陛下。”小太监抬一张惊恐的小脸。
东君看得心中不忍。为何这世间的上位者,总爱摆弄权术?在人间游历十几年,百姓对当政者的评价颇高,不像前代末期的皇帝昏庸无道。然而,他也清楚,一个朝代往往初时繁荣昌盛,到了末期总会出现一两个昏君。现在正是满清繁荣之时,皇帝治国有道,百姓安居乐业,应是个明君。但是,为何单对他,失了为君之道呢?
强留一名道士在皇宫,徒生非议。
“道长,求求您,救奴才一命吧。”小太监见他沈思,吓得连连叩头。
叹了一口气,东君上前扶起小太监,柔声说道:“公公不要再拜了,贫道这就去。”
小太监脸上一喜,抹了把泪,急忙爬起来,叫人送进一套套精美的衣物。“道长,这是皇上赐的,您穿上後,再去宴会。道长相貌好看,气质又非凡,换上皇上赐的衣服後,定把那些个妃子都比下去了。”
东君听了不悦。看了一眼那些衣物,虽说样式是道袍,但分明花俏得很,修道之人若真穿上了,岂是对“道”的亵渎!
“贫道受不起。”一甩袖袍,他跨出殿门。
“道长……”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麽,小太监只能紧紧跟在後头。虽说侍候这道人有一个月了,平时他脾性温和,说话也从来不重音,以为是个好侍候的主,哪知也是有脾气的啊。
当东君一身寒酸的道袍出现在皇宴上时,那些个皇亲国戚,大臣小官,後宫嫔妃全都小声议论。
龙椅上的皇帝一看到东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