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仪疑惑地挑了挑眉。
安修容咽下口中的食物,朝宁辉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巴,说道:“驼鸟。”
秀唯,田星从没在这里感受过冷清的气氛。
灯光、节奏、酒。
这个世界,从不缺少的就是人。而只要他田星愿意,各种漂亮的、艳丽的、清新的、典雅的滋味,他亦可一一尝遍。
田星注视着眼前形形□□的人,他坐着,脑子里一片混沌。
容容今次的生日会,那个人必定会去。田星不想端着假脸去对着他的绰约风姿,看着他对别人笑,搂着别人跳。
不,他绝不是因为嫉妒。
绝不是。
☆、第五章
几天下来,车子倒成了田星待得最多的地方。有一次,他觉得自己只是打了个盹,醒来却发现已经在车里睡了一宿。奇怪的是,尽管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田星却丝毫没有感到腰酸背痛,恍惚间,全身的重量似乎都集中在了昏沉的脑壳,他的身体则不过是飘飘然一具摆设罢了。
于是,不知道是受了什么的支配,他又身不由己地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田星靠在车座椅上,眯着眼盯着斜后方停着的一辆保姆车。
时间已臻零点,地下车库里的风比田星的回忆还重。
深秋已尽,风中早已夹带一丝凛然。田星曲起手臂放在车窗上,用臂弯支起下巴等待。
这样的景况,以前是这样,现在亦如是。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两年的努力隐忍究竟带来了什么意义。
真是可笑。
他这才明白,能被时间治愈的,那并不是真正的伤痛。
皱了皱眉,田星闭上眼睛,回想着那天晚上在酒店包间匆匆一瞥之下所看到的一切细节。
那个人似乎是又瘦了…他总是很在乎自己的体型的。
不过却也没有那么黑了…呵呵。
终于知道所谓的成熟不是仅仅拘泥于外表了吗?
不知怎的,田星居然想轻笑一声,这种事情那个人还需要自己来教他吗?那样冰雪聪明的人,早就知道从容才是面对岁月考验的正确方式。他之所以把样子弄得跟从前大相径庭,不过是想更直观地告诉田星他们两人之间的差别。
年纪。或者还有更多。
只是这些,田星到后来才慢慢想明白。
然而当时的自己第一次看到瘦了身又晒得像矿工的他,只会哈哈大笑。那时的心情多么单纯,围着他、猜测他,却从来没有跳出来看一看自己有多么的一厢情愿。
田星有些出神,他记得几天前的那晚,那个人穿着浅灰色的西装外套,搭配着深灰v领打底,一如既往的修长挺拔。他的头发略长了些,修剪得很整齐,这人一向是很注重细节的。田星曾细细抚过他的发脚,那样的洁净和芬芳让田星从此便有了亲吻他后颈的癖好。
不…不能再想。田星努力让自己打住,不再去回忆。他心潮澎湃,可是身体却死死钉在驾驶座上,拳头握紧,他感到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身体里流窜。
宁辉,他生活的希望,他唯一的太阳。
一直都是。
这时,保姆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了,田星动了动眼睛,忙朝旁边的通道看过去。果不其然,一个人正朝着保姆车的方向安步走来,他微微低着头,被帽檐遮住了眼睛。他的步伐平稳却轻盈,不一会儿便越过了田星的车向保姆车走去。
田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直了身体,心砰砰然撞击着胸膛,然而身体里头流窜的那股力量却在瞬间尽数散尽,他忽然感到了一瞬间松懈的疲软无力。
那一刻,心跳到好累,累到好酸。
酸味弥漫至全身,田星的鼻头和眼眶再也不听使唤。
宁…嘴唇一张一翕间,有一个禁忌了两年的名字就要脱口而出,然而最终只能随眼角滑落的东西一起淹没在唇齿间。
这时,保姆车上走下来一个人,那人从车上拎下来一个袋子递给宁辉,宁辉扬起头朝对方笑了笑,田星这才得以看清他的脸。那人从袋子里拿出一块方巾凑近宁辉的脸,宁辉反手接过去并示意那人先上车,接着自己也爬上了车,车门随后紧闭。
田星呆了,眼泪风干在脸上。
保姆车发动,缓缓驶离了车库,很快便消失在田星的视线里,然而他却一动也没动。
脑海已经渐渐恢复清明,眼眶的温度也急遽下降。田星伸出手胡乱地抹了抹脸,有一丝弧度凝固在嘴角,三分苦,七分怒。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林禾。
“咚咚咚”三声富有节奏性的敲门声过后,门打开了,一个人走进了田星的办公室。
那人放缓了步伐,却一直没见田星抬起头来。他走到办公桌前,把手中的一叠文件轻轻放到桌边。
“嗯。”田星朝文件看了看,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他没有抬头,说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你也下班吧。”
来人轻笑,摇了摇头,轻轻咳了两声。
田星这才发觉进来的并不是自己的助理,他抬起头来,看清了来人之后,扯了扯嘴角叫了一声:“爸爸。”
“怎么,三魂不见了七魄?”田文秉伸长头看了看他手中的资料,笑道,“连文件都拿反了?”
田星赶紧将手中的文件掉了个儿,随即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不是桂嫂…”田文秉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