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向助理办公室的高大身影一怔,脚步僵在原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离婚?可能吗,他那麽爱他老婆,那麽爱他的事业和家庭,他怎麽会离婚?
再次遇到蒋季泽後心中产生的疑问在这个当口一股脑地全部冒了出来,男人开的车换成了二手的雅阁,身上的西装是最普通的布料,以前的蒋季泽冷酷威严,现在竟也会笑脸迎人。闻嘉言调查过天泽的资料,这家小公司成立之初在行业内频频受同侪排挤,生存一度十分艰难。这背後的原因闻嘉言不得而知,只是现在想来,竟像是有人有意为难。而又是什麽人能把曾经风光无限的蒋总逼到这种地步?
“……哪有你想的那麽简单,我可听说蒋总当年娶的是副市长的千金,郎才女貌。後来据说是……他私生活不检点,把他岳父大人给惹恼了,才……”
“啊,蒋总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吧……”
“谁知道呢,如果他那麽好他老婆干吗还跟他离婚,肯定是有问题……姓蒋的当初娶市长千金的时候还是个穷小子呢,後来飞黄腾达了就嫌弃糟糠之妻了……男人哪,都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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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嘉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办公室的,头重脚轻,全身都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气。他瘫坐在办公椅上,无神的双眼茫然地看著办公桌上的液晶屏,大脑里思绪纷杂。为什麽四年前他在别墅里会撞见那麽突兀的一幕?那个人後来为什麽对他不闻不问甚至销声匿迹?再早一点,学校网站上的照片,突然出现的宣称是他老婆的女人……
脑中不知划过什麽,闻嘉言一个激灵站起来。对了,四年前资助他出国的那个好心人,他怎麽也联系不到的那个匿名的校友,难道是……
一切似乎都在脑海中隐隐约约地联系了起来。闻嘉言不敢再想下去,急匆匆地开了电脑,一时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麽。就算四年前的一切都是那个人有意为之,但伤害和隔阂已经造成,他们还有可能再回到当初麽……再说,现在什麽都还没确定,也许一切都只是偶然而已……
“闻助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开,策划部的小张一脸焦急地跑进来,边擦著额上的汗边喘气道,“……两台传真机都出了问题,修理的人下午才能来……天泽的合作案中午之前就要送过去,boss又在催了,怎麽办……”
闻嘉言连忙合上笔记本站起身,他瞟了眼腕表,从抽屉里拿出公司商务车的备用钥匙,脸色不改道,“你把策划案给我,我送过去。然後你去秘书办公室找小王,让她替我两个锺头,记得不能漏接任何打进来的电话。”
“可……”小张脸上浮现不确定和犹豫,“万一boss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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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路上会跟她解释。”
闻嘉言把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往外走。这样的突发情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自然知道怎麽做才能既解决问题又不让苏琬棋有脾气可发。苏琬棋在公事上的较真在业内是出了名的,曾经有家跟他们合作过的公司就因为延误了一天才发过来合作案的传真就被苏琬棋踢进了永
不合作的黑名单,她要求别人都到了这种近乎苛刻程度,更不用说对自己人了。
“那我现在”小张似乎也被他的处变不惊给感染到,脸上的焦急之色有所缓解,一溜烟地跑回了策划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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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是家小公司,这点闻嘉言早就调查得很清楚。只是车子转了大半个江城才到达名片上印的公司地址,闻嘉言还是有些诧异的。没记错的话这一带都是老旧的居民区,过几年就要集体拆迁的那种。那人把公司开在这里,似乎也太寒酸了点……
他并没意识到自己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天泽的蓝色招牌倒是很醒目,挂在一栋普普通通的灰色建筑的二楼上。一楼是家五金用品店,一看就有些年头了。闻嘉言从红漆剥落的铁质楼梯一步步走上去,到了二楼楼梯间的拐角,他踌躇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工作区一眼就望到了尽头,像一个个方格子挤在一起。坐在里面的人无论男女都神色严肃地盯著屏幕,时而打电话时而提笔记录,似乎没有人注意他的到来。闻嘉言看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刚挂了电话的职员。这个人现在应该有空吧,他想。
“您好,我是ve苏总的助理,有份文件我需要亲自转交到蒋总手上。能不能──”男人的脸转过来,很年轻,就是上次被他送的咖啡不小心泼到的副总。闻嘉言一愣,这里员工都是和boss坐一起的吗?
“闻助理!你怎麽来了”男人十分不敢置信的样子,挠了挠皱巴巴的衣领,“你找我们蒋总?他就在里面那个房间,那是他办公室,虽然外面看著有点不像……要不我领你过去?”
闻嘉言摆摆手,笑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过去就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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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不像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间。门上连铭牌都没有。闻嘉言想象不出来蒋季泽坐在这里面的场景,直到他敲了三下门,半天都没有回应,忍不住自己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的那刻──
乱。这是他对这个地方的第一印象,其次就是窄小。一张大办公桌就差不多占了整个办公室一半空间,角落的立式书柜紧靠著百叶窗,被贴满了标签的资料塞满,房间仅有的一盆绿色植物在书柜的一角艰难地呼吸著新鲜空气。闻嘉言的视线从那盆长势十分不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