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饿不饿?要先去吃点东西吗?」艾历几个扭軚,就俐落地离开了停泊的车位,驶进高速公路的车流里,本来是想直接回他在柏林的公寓,又想起自己不怎麽下厨,家里的冰箱是空的,就先问了。
「还好,你家附近有甚麽吃的吗?」上机前吃了些早餐,但下机後都消化得差不多了,吃个中午饭也好。
「没,我那边都是住宅。」艾历想了想,提议,「我知道有家不错的餐厅,是吃法国菜的,你喜欢吗?」
「你决定就好。」叶潼几次前来都是住学生宿舍,观光的地点都到过了,但艾历住的那个区域却不算熟悉,反正客随主便,他也不挑吃的,就让艾历去做主好了。
艾历点头示意,然後就没作声专心驾车。知道对方做事一板一眼的习惯,叶潼也没再发话,只把目光放在外头飞掠的景色上。大片的原野和平房,和香港的高楼大厦差天共地,好久没嗅闻过大自然的新鲜空气,让他觉得胸腔舒服了不少。意大利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国家,不过比起那些花花肠子,老想著诈骗游客钱的意大利人,叶潼还是喜欢老实到近乎固执的德国人。
机场离市中心有段距离,到他们到达餐厅的时候,已经是两小时过去了。叶潼起初想的只是那种稍为精致的法国菜,但在他看到店门时,不由得吃了一惊,那可以米芝莲的四星级菜馆,虽未到顶级,却已经索价不菲,也许他惊讶的表情太没有掩饰,艾历在他身後马上担忧的问,「不喜欢吗?」他是看上回潼对温泉旅馆的怀石料理那麽感兴趣,才联想到同样份量较少,但食材较挑剔的法国菜,难得来一趟,自然就想客人吃好的,但看叶潼的表情,似乎并不太喜欢这家店。
「其实还好。」只是没想到要吃这麽豪华的。
「价钱方面请别担心,我会请客的。」艾历感觉到对方的勉强。
「钱不是问题……aa制就好,进去吧!」叶潼倒觉得艾历太小心奕奕了,所以他一句轻快的堵了对方,然後就先进去餐厅,里头的装潢自然和等级相对,说得上是金碧辉煌。叶潼正奇怪像这样的餐厅,是否需要订位,一个看来像是经理的老人家走来,看到艾历後双目大睁,然後很欣喜的道,「很久没见呢艾历!今天怎麽没和你父亲一起来?」
「今天是带朋友来的。」艾历倒是平淡的回了话,「您身体近来吗?」
「还好,就是老毛病……唉,粗活都让年轻的去做了。」老人家这麽说著,才把目光移到叶潼身上,见是中国人马上就换了英语,「这位小哥,该怎麽称呼你呢?」
「叫我tung就好。」叶潼微笑,用流利的德语回话去,老人家意外的睁睁眼,然後乐呵呵地笑了,他挽了两位年轻男子的肩,就带他们登上二楼的楼梯,「我就开个vi给你们吧!艾历,餐点还是照往常的上吗?」
「嗯,谢谢您。」艾历拘谨的回了,他们被领到一个装潢古雅的小房间里,一张由贝壳镶嵌成的双人桌子,两张椅子都刻满了白百合花纹,叶潼头一次体会艾历所谓的来头不少,看刚才那位老人家亲腻的招待,可见艾历一家都是这里的常客。
「我们从小就常一家人到这里用餐了。」艾历彷佛解释般说道,叶潼听了,也就点点头,这业界有背景的人不少,他听过各种各样荒谬的事,艾历这还不算很夸张。
离上菜有一段时间,二人边用著餐前酒,边谈起彼此的近况。其实他们自相识以来,就经常用即时通及e联络,把自己工作周遭的事一五一十都全写进去。现在面对面见了,反而有了些不明所以的窘困,就像很多事可以用文字表达出来,但说出来却是千万个别扭的。
叶潼酒量称不上好,只是醉了後不会闹腾,所以没人知道他醉而已。这几杯下来,他就开始觉得身体开始发热,甚至像要沁出汗来,把单薄的长袖外套脱去,正打算挂到椅後去,坐对头的艾历嗓音里却倏地一沈,「你手臂划伤了?」
「啊?」叶潼反射的看看自己手臂,没见到。
「在外侧……这里。」艾历指指自己手肘同样的位置,「好像满严重……你不知道?」
叶潼扭了扭手,这才发现臂间有一条挺长的血口子,但划口很幼,表面的血已经乾涸了,他本人就没有痛觉。他想了想,大概知道是何时擦伤的,「没甚麽,擦倒罢了。」这阵子他流年不利,意外极多,这点小擦伤实在不值一提。
「哦……」对当事人不在乎的说辞,艾历也没追问,只是觉得潼平常举止都挺细心,很少会让自己碰到摔伤,这白皙的手臂上莫名多了条碍眼的血口,看来挺惊人的。
提到近来在意大利的工作,叶潼不讳言他的兴奋和眼界大开,毕竟这次参展的品牌是一等一,後头的团队和设计师都在国际知名,不提那些烦人的小动作和意外,叶潼也算是真的挺乐在其中。他也是事业心挺重的人,一旦接了工作,就非要全力以赴,把事情做到完美,这会儿的努力,已经逐渐让身边的工作夥伴认同他了,希望到排练的时候关系可以更进一步吧?
「一切顺利就好,我本来还挺担心……」艾历由衷的为对方感到高兴,「那你现在是经常和萨莱曼一起工作吗?」
「他?」叶潼这才刚发现,大段的工作分享里,自己从没提过恋人的名字,「没啊,他有他的忙,我也有我的,应该是到排练的时候才要一起工作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