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笑容更胜,带着那种咄咄逼人的气焰,一步一步朝罗简走过来,罗简只好步步后退,直到他的背撞上了墙壁,退无可退的地步。
然后刑炎逼近他,几乎是贴身站在他面前,向来冰冷的追猎者这一回似乎带上了人类的温度,对方伸出手把罗简抱进怀里的时候,罗简甚至能够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声,温暖的,有呼吸还有体温。
可是与之相反的,罗简却感觉不到自己的温度了。他全身冰凉的,身体是麻木的,仿佛他已经不是活着的,可是四肢却还能够行动,血液和心脏同时凝固,那种……身为行尸走肉一般的感觉。
他的感觉刑炎似乎很能理解,所以刑炎把他抱紧了,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这让罗简在他怀里发抖,罗简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他十分害怕,他知道自己正在慢慢的‘失去’,失去自己玩家的身份,同时也失去了‘活着’的感觉,在密室的定义里,追猎者们只是复活的傀儡,他们甚至不能算真正活着的东西,所以罗简一旦成为了‘追猎者’,那么理所当然的,罗简有那么一部分,就已经死去了。
随着罗简那部分的‘死去’,相应的,刑炎却慢慢得到了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会缓慢活过来,再次富有生命力,成为一名真正的玩家,而不是在阴暗角落里麻木挥舞着屠刀的凶手,他将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毫无负罪感,理所当然的接应原本属于罗简的一切。
是的,刑炎如果成功取代了罗简的身份,那么他将不仅仅能够得到罗简的玩家身份,甚至能够得到罗简现实生活中的身份,他的家人财产,属于他的一切,都会随着他身份的转让全部让给另外一个陌生人。
罗简的父母或许只可能发现自己的儿子性格上有些变化,他们甚至不会察觉自己的儿子已经从头到尾换了一个人。
这就是密室的‘身份替换’系统,这是它最强大也最可怕的地方。
不仅是身份,连‘存在’也会拱手让出的。
而此刻的罗简,却正在清晰的感应到自己的‘存在’正在缓慢消失,他并不是真的消失了,只是他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有什么可怕的事物模糊了他对生与死的界限,他不再是他,他的理智被抽走,他的灵魂被扭曲,记忆也在逐渐的流逝,就像他趴在他哥背上刚刚醒过来的那个时候的感觉一样。
饥渴,疯狂,混乱,暴躁充斥了他的脑海。
“我知道你现在的感觉。”刑炎忽然开口在罗简的耳边低声喃喃,他用手臂把罗简环进自己的怀中,用手指摆弄着他的头发,用自己的脸颊磨蹭着罗简的脸颊,声音似乎带着某种诱惑:“你会发现你无法控制你自己,密室会首先让你丢掉那些控制你内心野兽的理智,让你彻底变成某种魔鬼,这样的你会对视线内所有的生物持有攻击**……你的视野里一定看得见那些红色,那些红色在引诱你,它们就会像是斗牛士手中的红色布莱卡一样,而你就是那头狂躁的斗牛。”
罗简缩在刑炎的怀里,他觉得自己的头很痛,胃里有什么在抽搐,这令他几乎卷缩成一团,抓住了刑炎的衣襟,求救般看着他。
刑炎一边说着一边发出轻笑,仿佛在嘲讽什么:“密室把你变成魔鬼之后,就会挖空你的灵魂,它会在你的身体里构建一个系统,这有助于让你成为一个听话的傀儡,能够让你在密室发布命令的时候,能够正确按照命令来行事。”
罗简受不了了,他的头疼得特别厉害,他忍不住了,他脑海里回想起幽灵说过的话,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杀了这个人!
疼痛愈发剧烈,罗简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努力伸出手,一只手掐住了刑炎的脖子,刑炎却丝毫没有反抗,眸子笑盈盈望着他,声音却简直犹如从地狱传递而来,他如是说:
“你再也不能发出声音,密室会把你能够发泄的途径全都堵上,这个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躯壳犹如一座牢笼,把你的灵魂锁在最深处,同样的,你的理智也会被锁在那里,然后总有一天,你会发疯,你会受不了这一切,你会撕碎自己的魂魄,真正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刑炎看着他”
罗简不能回答,他收紧自己的手指,用力掐住了刑炎的脖子,刑炎却仍然抱着他,手指轻轻抚摸罗简的头发,刑炎的声音依然轻盈:“我也很害怕。”
刑炎这一句话似乎让罗简迟钝了一下,手上的力气却怎么也用不出来,他或许是知道的,刑炎他只是想得到一个机会,重生的机会,他曾经也是密室中的一名玩家,就像那个段离告诉他的一样,是某个队伍里呼风唤雨的队长,是个强大的资深者,却因为某一次失败而不得不在黑暗的世界里流离。
罗简甚至可以因为一些理所当然的感情,对这个人复杂的情绪,如果那些喜欢或者爱是真实的,罗简当然可以把自己的身份让给他,让他得到重生,让他活下去,而不是继续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即使代价是罗简他自己必须成为行尸走肉中的一员。
但罗简的堂哥也清楚的说过:失败者是不值得同情的。
“我也很害怕。”刑炎又重复了一遍,他继续用手指抚摸着罗简的发丝,脸颊,他的脖颈,他看着他,看他鲜红如血的眼眸。
罗简掐住他脖颈的手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罗简是如此害怕,他的神色恐惧与痛苦交杂。
“你会让我继续害怕下去吗?”刑炎问他。
“你会让我继续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吗?”
“你又要让我回到那些黑暗里面吗?”
【那你呢?你也要残忍的让我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