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相了?”
“没有。”徐韶珏拍开他的手。不曾想瞿彦东更用力地握上来,直接抓着他的下颚强迫他转了头,呼吸骤然拉近,这才看清他嘴角的位置有一道细窄的口子,好在伤口不大也不深,已经很浅薄地结了一层痂。
徐韶珏翻了个白眼,“看够了没有?破个相而已。”
瞿彦东松了手,又突然托住他的脑袋,盯着他微微肿胀的左脸问:“有人打你了?”
徐韶珏不耐烦地推开他,“没人打我。”
瞿彦东只是看着他,没说话。片刻才听徐韶珏低声道:“我妈打的。”
瞿彦东怔了怔,“她打你干什么?”
“我前天……”徐韶珏揉了把头发,自嘲地说,“前天晚上一冲动,回家……把柜出了。”
29
瞿彦东再次伸出手,握住他的下巴,“跟你妈出柜?你有人了?”
徐韶珏有些敷衍,说我身边一直有人啊。瞿彦东用指腹按了下他受伤的嘴角,他嘶痛了一声,说:“她心里早就有数了,只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都没点征兆说坦白就坦白了。”
瞿彦东问:“除了这一巴掌呢?”
徐韶珏皱眉道:“我姐都在呢,挨完这巴掌都过来拦着我妈替我求情了。”他狡黠地笑了,“我又不傻,难道还单枪匹马挑战我妈不成?才挨了一巴掌就把柜出了,一点都不亏。”
他说这话的时候得意得像只小狐狸,眼睛亮闪闪的,瞳仁乌黑。瞿彦东转而捏了下他的耳垂,收回了手,“这么着急出柜?”
徐韶珏说:“出柜了好办事嘛。”
“办什么事?”
徐韶珏一脸坏笑,靠过去贴了下他的酒瓶,碰撞间发出一声玻璃器皿独有的脆响,“结婚啊。”
瞿彦东看着他问:“结什么婚?”
徐韶珏笑着逗他,“像纪铎和齐莫莫以前那样咯。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就是两个男人结婚而已。”
瞿彦东没什么表情地笑了一声,“他们好歹是出国办的婚礼,出席的也就十几个人,家里的近亲都凑不齐。”
徐韶珏摇晃着手里的啤酒,说:“出国一趟多麻烦,在这办了得了。有什么必要藏着掖着,迟早要被人知道的。”
“你疯了么?找个男人进门还嫌不够,还想大张旗鼓玩这种把戏?”
徐韶珏忽然敛了笑,“我又不是要跟你结婚,你管我玩什么把戏?”
瞿彦东一愣,“你真的要结婚?”
徐韶珏低头说了句是啊,闷声踢翻了脚边的空酒瓶。
瞿彦东呼吸一沉,问:“跟谁?”
酒瓶在地上滚出一串咕噜噜的声响,徐韶珏嗤笑着说:“跟……薛然。你也见过好几次了。”
“你不是养着他?”
徐韶珏反问:“养出感情来了行不行?”
“你喜欢他?”瞿彦东问,“还是你觉得结婚好玩?”
徐韶珏舔了下嘴唇,“不好玩啊,我也没说我要玩,我哪玩得起,想收心了而已。你不也想找人结婚了。”
瞿彦东说:“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找女人我找男人?瞿彦东我不行啊,对女人我没感觉的,硬不起来。每个女人都有结婚梦,我是gay,我也有。而且我还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成年人从来不关心活得不如自己的人的八卦,不是吗?哈哈。”
“那你妈呢?你考虑过她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徐韶珏仰头喝干了酒瓶底下的液体,支起身体喘气道:“我会发请柬给你,来不来随便你。就在我家,不会去别的地方,我不怕被别人知道。”
瞿彦东拉住他,“徐韶珏,你认真的?”
“就算一开始不认真……现在也变成了认真了。”徐韶珏甩开他的手,站起身,“你不敢做的事,我来做给你看好了。跟家里出柜,找个男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像普通夫妻一样过日子,还有什么?你要不要列个单子告诉我?瞿彦东你下半辈子就看着我活吧,缩在你那个乌龟壳里看着我,然后自己骗自己说你的人生很圆满,没有做错过事,对得起父母也对得起你老婆孩子。哦……我差点忘了,你好像是双?嗯?那当我什么都没说,祝你早日找到能够让你挚爱一生的女人,别再到处给人当搅屎棍了——”
瞿彦东跟着站起来,“徐韶珏。”
“别打断我讲话,没礼貌。”徐韶珏捂着额头转过脸,手指插在发间,两颊稍泛了些许红晕,大约是酒气上头,“我真是受够你了……瞿彦东。”
瞿彦东伸手去握他的肩膀,被他躲开了,咳嗽着笑道:“我原本以为……”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有一瞬瞿彦东几乎以为他要喘不过气来,“我原本以为只是感情的问题。”徐韶珏后退了一步,“没想到……搞了半天,从一开始……性别就错了。”
“徐韶珏……”瞿彦东上前扣住他的手臂,压低了嗓音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瞿彦东制住他的挣扎,“你说清楚。”
到底是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徐韶珏逐渐冷静下来,不再跟他较量蛮劲,“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听不懂人话?”
瞿彦东道:“我有话跟你说,换个地方。”
徐韶珏嗤笑着说:“玩弄我有意思吗?”
“不是玩弄你,我真的有话要说。”瞿彦东推着他往外走。
两个人进了走廊尽头的楼梯间,声控灯亮起来,徐韶珏靠在墙角点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