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眼下要到膳时,我去准备点酒菜,好久不见,一起喝一杯吧。”被冷落良久的谢婉娘突然出声,谢臻与路展未都说好,只余下我同狐狸未曾说话……
狐生21
席上与臭道士毗邻而坐,对面是我日思月想的狐狸,修长的手握著与肤色一样洁白的象牙箸,在各色佳肴中来回,真真是色香味俱全。
暗自吞了口唾沫,顿时胃口大开,不敢去看狐狸的脸,只往他锺爱的几个菜色下筷。但是美食还未夹上手,就被臭道士一筷拦下。
横了他一眼,往另盘菜伸出手去,还是被拦下,下一盘,又被拦下……
本来狐狸在场,我不想表现的对他太过於亲热,但是他一次次的与我作对,实在是让我忍无可忍。
碗里突然多出的丸子让我吃了一惊,抬头一看,谢臻正对我扯出抹微笑。
路展未这下彻底生气了,伸手抢过我的碗,恶狠狠道:“说了你这几天只能吃清淡东西,偏生放不下这些荤腥。”
这才想起还有伤在身,脸顿时红成了个猴屁股。那谢臻还可恶的凑上来问:“路小兄弟身体可有不适?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我连杀了他俩的心都有了,总不能说是那里受伤了吧。
臭道士递过满满一碗粥给我,在旁道:“没事,他最近有些上火,吃点清淡的就好。”
谢婉娘见状,怪里怪气的道,你对徒弟真是关心。”
她明明知道我的底细,却没有拆穿来,只是不知说这样的话又是什麽意思。
偷偷瞟了眼狐狸,他仿佛没有听到我们说话一样,安安静静的吃饭,扇子一样的眼睫毛落下一片阴影,挡住了眼睛,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休要听他胡扯,我才不是他的徒弟,而且……我叫胡生,不叫路生。”
虽然话是想要讲给狐狸听,但是不敢正大光明的去看他,只能偏了头,装作同谢臻解释。
“胡生……?”谢臻没有去深究我为何不是臭道士的徒弟,反而喃喃这个名字,眼神有些虚渺,直到谢婉娘给他碗里夹菜,才回过神来。
“对了,路兄,你不是……拜师修道去了,怎麽会来永州?”他看看谢婉娘,後面的话犹豫一番才说出来。
他们的表情让我不禁怀疑,臭道士该不会是因为没有娶到那个女人所以才出家修道吧?
“师傅刚刚仙逝,老子这回是奉了他的遗命前来捉妖。”
“捉妖?”
“对,此番城内出现的命案,皆是妖孽作怪。” 他说罢这句话,有意无意的瞟了眼狐狸。後者眼睑微闪,仍是不作声。
“路兄说笑了,这世上怎会有妖怪?”谢臻听了他的话,楞了半晌,脸上有些不悦。
“老子没有开玩笑,那妖孽现今就躲在这府中。”
“我知道,至今还未找出凶手是我这知府办事不力,但若是因此就对外宣称是妖怪作祟,这种事却是万万不可为。”他一本正经的说著这话,却不知桌上正坐著两只妖怪,实在是好笑。
“夫没有说谎,他旁边的这……”
“婉娘!”
“嫂子……”
臭道士与狐狸同时截下谢婉娘的话,臭道士还好,并不想让我被认出我能料到,但是狐狸竟然也开了口,确是出乎我的意料,顿时心中激动不已,呯呯跳的好不厉害。
“子不语怪力乱神,嫂子担心臻哥是好事,但是说些如此离奇的事,便让臻哥这些天的努力都成了笑话,可就……”狐狸眼没有抬,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著碗中的饭粒,话语中的嘲讽显而易见,谢婉娘马上就青了脸,开口欲辩解,他却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对谢臻道:“臻哥,我已吃饱,先回去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饭厅。
“翰卿!”谢臻脸上有些著急,见叫他不住,道:“婉娘,我去看看他,你招呼客人先住下。路兄,我们晚些再细谈。”便追了出去。
谢婉娘在他身後咬住嘴唇,说不出的哀怨,幽幽道你看,如今夫君眼里便只有他徐瑞书……”
却不知我看著他们先後离去的样子,心底也是酸水直冒,苦涩难受。
随後我与路展未在谢府西厢住下,本来是要两间房的,他死活不同意,硬是顶著谢婉娘异样的眼光与我同住一间。我知道他是怕我逃走,如今不能光明正大的用链子锁著我,只能随时把我看在身边才安心。
一直到天色渐暗,谢臻都没有再来找他,显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我霸占著床铺,看著只能坐在凳子上打坐的他陷入沈思,怎样才能摆脱他去找狐狸……
“臭道士?”
那方的人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睁开眼道:“又要如厕?”
这小子著实可恶,无论方便沐浴一律都要跟著我,寸步不离,像极了狗皮膏药。
“你这样不累吗?”
“累。如何不累。”他走过来从上面看著我,“可若是你走了,天涯海角,老子要到哪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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