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珏修长的指控制不住的抖着,连带着整个胭脂盒也抖动的厉害,他不是不想停下来,但是压制体内的痛处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心神,虚弱的让他再也无法控制住好像痉挛般抖动的手指了。
麟珏仔细在青白的脸上抹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脸色显然变得有些血色了,他长舒一口气,低声道:“小德子,这样子脸色好些了吧?”
小德子跪在一旁,大眼里满满的心疼,“是的。”
“我去见麟渊,若是撑不住了,我咳嗽一声,你机灵点,带我回宫别让他看出了异样,免得他担心。”
“可是……”
“小德子,你若是敢向麟渊透露半点消息,我定不会饶你!”麟珏厉声道,额上又出了一层冷汗。
“你瞒着我什么消息?”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让屋内的两人均是一愣。
“……渊。”麟珏怔住,看着门被小路子打开,俊美的太子殿下端坐在他送的红木轮椅上,一脸冷凝。
“若是你不说,我便亲自检查检查。”说着,一招手,身后迅速出现一个人影,赫然是麟渊的暗卫。“他是父皇为我培养的影卫之一,精通医毒,既然刘太医诊不出病来,让他试试好了。”麟渊轻轻笑着,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冰凌。
麟珏没有料到,他亲爱的太子殿下还有这么一手,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苦笑了下。“你们下去吧,我和太子殿下单独谈谈。”说着慢慢走到了麟渊的轮椅旁。
“是。”
一院子的人顷刻间走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坐一站的两个人。
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院子里透着一股诡秘。
“起风了,我们进屋吧。”不知过了多久,麟珏终于抵不过,低声道。
“好。”麟渊点点头,任由麟珏推着轮椅来到门槛前。
麟珏本想抱他起来却无奈此时身子虚软,无法用力,试了几回都不能将麟渊抱起。麟珏低低的叹了口气。停住了动作。
“珏……你都衰弱至此,连……还想瞒我么?”麟渊背对着他,声音颤抖。
“我并不是……”麟珏一急,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把麟渊连人带椅挪过了门槛,“我没什么的,真的。”平日里,麟珏最讨厌麟渊这么说了,所以话一出口,麟珏不由的苦笑了下,本不想让他担心,没想到却逼得他连暗卫都出动了。
“没事,什么叫没事?”麟渊声音突然拔高,质疑道。“装作你一个月对我视而不见我并不在意,还是看你整整一个月憔悴清减消瘦却详装不知你身上的毒并没有解?我不是傻子,这样还看不出来,我真是不配……不配爱你了。”
原来……他都知道。
麟珏叹口气,把他推到床边,小心的把他抱到床上斜倚在一旁,自己也坐下。“渊,我只是怕你担心。”
“什么毒?”
“?”
“连刘太医都没办法的毒,是什么毒?”麟渊平静的直直看向那一对如星辰般的黑眸,纤细的身子却慢慢的颤抖起来。
这下麟珏怎么也无法糊弄下去,心里不由的一揪,别开眼低声道:“是十年。”
麟渊的眼里闪过了然的绝望。“是耶律鸿鹰做的?”
“是。他并不想要我的命,只是让我痛苦罢了,撑一撑,十年很快就过了。”麟珏赶忙道。
“如此歹毒。”麟渊低喃,大大的凤眸里闪过狠厉,随即一抹灿笑浮上了他的唇边。“珏,不要担心。”
麟珏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反抗,随即颈上一痛,软软的无声的倒在了大床上。
麟渊低笑道,“不过就是疼十年罢了,珏,我不怕的。”有些用不上力的指虚虚的划过麟珏的颊,他决绝道:“影,开始吧。”
我再次醒来,全身上下就像是被人捶了一顿一样糟糕,猛然间想起,麟渊来到我的宫中,发现了我一直相瞒他的事情,然后……就不记得了。心里猛地一哆嗦,祈祷着我隐约想到的事情不会发生,来不及穿衣,我高声召唤小德子。“他在哪?”我揪着他的领子,几欲发狂。各路神仙菩萨保佑,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
但是周身除了疲惫外,没有丝毫的疼痛让我的不安感越来越强。小德子见我的样子,哆哆嗦嗦道:“回殿下,太子殿下在偏厅歇着。”
我一听立即从侧门匆匆奔了出去。来到偏厅,看见麟渊纤细的身子,紧紧地裹在锦被间,一张毫无生气的脸,那么柔弱无依,心里大痛。
“麟渊……”我见那精通医术的影站在一边,见了我安静的匍匐在脚下。一把拎起他,我几乎泣不成声。“你对他做了什么……”
“殿下推宫过血成功,正在休养。”影的声音毫无生气,平板无波。
推宫过血四个字直直的劈进我的心里,像一根钢针刺的我生痛。“为什么要这么做。”
“殿下的身子一直药石不断,本就对此毒性有抵抗作用,加上推宫过血后药性的大大减缓,此毒已经与一般毒物亦无二至请三殿下放心。”
我不信,十年是多么霸道厉害的毒药,我自身已经亲身体会过了,他那虚弱的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莫要瞒我。”厉声道,此时才发觉刚刚匆忙间,我居然没有穿鞋就一路光脚奔了过来,这青石的地面一阵阵冰冷。
“殿下还要休息,您……”
“我哪也不去。”我冷声道,坐在床沿边上,看他昏迷中亦是一阵阵颤抖,心里就一股窒息。“你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