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尔斯感觉到提米的眼泪,他离开他的唇,叹了口气,眯眼看着他;提米知道席尔斯不高兴了,可是他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他想跪下去道歉,可是席尔斯扣着他的手腕,拖着他就走。
「殿下……呜呜……对不、对不起……」提米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麽惩罚,他非常恐惧,却发现自己来到兰卡的庭院当中。
「……怎麽了?」兰卡放下手中的香草幼苗,站了起来,席尔斯将提米推向他,淡淡地说了句:「他哭了。」
「…………」兰卡瞪大眼,看看提米又看看席尔斯,张口想说什麽,可是看到席尔斯那向来不认输的眼神当中有着少见的挫败,他知道提米哭的原因并不单纯,他头痛的揉了揉额角,让两人都先进屋再说。
「噗噜噗噜……」兰卡煮着水,在他的药柜前拉开好几个抽屉,各捏了点乾燥花草出来,丢进茶壶里,提米还在哭,而席尔斯只是抱着胸,闷声不吭的坐在一旁
「你吓到他了。」兰卡把热水倒进茶壶里,一股清新好闻的香味散发出来,他各倒了一杯茶给提米和席尔斯,席尔斯没动,而提米则是抽抽噎噎的接过,但在摸到茶杯的温度时缩手,吸着鼻涕,摇头道:「没、没有。」
「啧!」都哭成这样了最好没吓到!兰卡拿了张纸巾给提米,然後转头看着一脸郁闷的席尔斯,知道势必跟他好好聊聊,提米也是,这两个笨蛋啊……一个是死要面子,一个是反应迟钝,怎麽的就凑在一起了?
「兰卡我带了……」阿萨奇这时候闯入,看到席尔斯也在这儿,便恭谨了起来:「殿下。」
「啊你来的正好,我们三个人没办法玩牌!」兰卡要阿萨奇坐下,也倒了一杯茶给他,还找出一副纸牌,动作非常熟练的发牌给每个人。
「…………」阿萨奇还没进入状况,而提米停止哭泣,看着自己眼前的纸牌,弱弱的说了句:「我、我不会玩……」
「我跟你一组。」兰卡挤到提米身旁,指着坐在对面的席尔斯和阿萨奇,「他们两个一组。我教你怎麽玩。」
席尔斯没说什麽,只是拿起纸牌,神色凝重的盯着桌面。阿萨奇看了看兰卡,兰卡却用眼神示意他玩牌就是了,不要问那麽多;阿萨奇耸耸肩,知道这牌局自己要拿捏得当——不能赢席尔斯跟提米,但是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你这张丢出去,就赢了。」兰卡指导着提米出牌,而阿萨奇每次出牌都要看兰卡跟席尔斯的脸色,搞得他十分的胃痛,到後来他乾脆放弃出牌的机会,只有在最後一轮的时候才把手上的牌丢出去,所以总是他洗牌。
纸牌游戏让提米分散注意力,不再哭泣,而席尔斯的脸色看起来也好了点;游戏到一段落後,兰卡要阿萨奇把今天去市集买来的蛋塔拿到後头去,他好准备下午茶。
阿萨奇跟着兰卡跑到後头,悄声问道:「他们两个怎麽了?」
「问你啊。」兰卡拍掉手上的糖粉,打开几个存放饼乾的罐子,嗅了嗅,挑出几样他喜欢的,放进盘子里。
「……怎麽又问我了?」阿萨奇只觉得莫名其妙,兰卡对他眨眨眼,说道:「你不是整天跟在他们身旁?总会知道什麽吧?」
「…………」这算是席尔斯的隐私,称职的贴身侍卫是不应该说出来的,不过兰卡早就知道席尔斯和提米的那些事了,说出来或许有助於他判断吧?
「殿下一大清早跑去市集买苹果,还只买一颗,天天如此……这个算吗?」骑士都会轮班,只是席尔斯特别要求阿萨奇固定清晨到中午这个时间,以便他出门的时候可以跟着他;阿萨奇不懂为什麽不一次买多一点苹果就好了,省得天天跑?席尔斯却只是看着远方,不愿回答。
「……真的是笨蛋。」就连兰卡也看出席尔斯想要讨好提米的心思了,提米本人还没有察觉吗?会让他单方面这样讨好的人还真是没见过,兰卡跟阿萨奇无言的相望,最後两人都叹了口气,端着准备好的甜点出去。
在阿萨奇跟着兰卡到後头之後席尔斯就觉得很尴尬,因为提米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自己真的长得那麽凶神恶煞吗?席尔斯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胡子刮了啊?还是……?席尔斯揉着鼻梁,感到十分头痛。是不是该再多花一点时间观察喷水池旁的那对小情侣了?
「殿下,请用。」阿萨奇把属於席尔斯的那份甜点送到他面前,而兰卡又泡了一壶茶,四个人围成一桌,沉默的吃着下午茶。
「提米,明天再过来玩牌呀!」兰卡对席尔斯和阿萨奇眨眨眼,阿萨奇胃痛的答应了,而席尔斯只是微微点头,然後带着提米离去。
29
「吱呀——」深夜,提米房间的门被悄悄推开,席尔斯无声无息的进入房间,他点了一盏小灯,用手遮掩着光线,轻轻的走向提米;在确定灯光不会把他吵醒後,小心的将灯搁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後拿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席尔斯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犹豫了一下,像是怕把提米碰坏一样,极其谨慎的摸着提米的脸。只有在他睡着之後自己才敢这样接触他,席尔斯觉得好笑。白天虽然状似亲昵的一起散步和玩牌,但席尔斯可以感觉到提米还是惧怕他的,只不过不敢反抗罢了。
为什麽就是这个人呢?席尔斯自己也感到纳闷。
……或许是因为他看到通缉令後还是决定回到马车上吧?席尔斯的心脏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