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不解的注视他片刻,恍然,“我又不是他生的!”
“我就是了?!”沈炎瞪眼。
小孩子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啊。
秦墨笑道:“这根本是两回事,你别找茬啊,白焰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沈炎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加纠缠,极其自然的倒了杯水递给他,问:“是要在这儿等几天吧,你身体恢复了要再去哪儿?”
我去哪儿要跟你回报吗?
秦墨转了转空的水杯,道:“还没想好,你呢?”
“我不和你在一起吗?”沈炎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秦墨勾了勾唇。
沈炎皱眉:“秦墨……”
“不行,我说不行。”秦墨微眯着眼,道。
“为什么?”沈炎咬着唇问。
“除了秦墨,谁都可以。”秦墨推开手边的杯子,冷冷道。
“除了秦墨,谁都不可以。”沈炎固执道。
“秦墨,你在怕什么?”沈炎抓住他的手,冰冷的,瑟瑟发抖的一双手。
那双温润的眸子里慢慢的露出迟疑痛苦的神色,好像第一次父亲带着他踏进那个世界,那个冰冷的黑暗的污秽的毫无亮色的世界,他想要挣脱开父亲的手,他想要逃,逃离这个人,哪怕他是他的父亲,他该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可是,他无处可逃。他无路可走。
“秦墨!”
怀中的人紧紧咬着牙,一双惯常带笑的黑眸里是满满的恐惧厌恶阴狠之色,揪着他衣袖的手心里满满的汗,却冰冷非常。
“秦墨。”沈炎轻轻叫着他的名字,手指划过他的颊畔,“秦墨,你说句话,你说话。”
男人仍然死死咬紧牙关,脸颊连带着也绷紧,神色冷然,好似听不到他的任何话。
沈炎抬起他的下颌,看到他无神的眸子里各色他从未见到过的复杂情绪,手指顺着脸部的曲线缓缓的抚上他雪白的嘴唇。
“秦墨。”我很心疼,你知不知道,我很心疼。
秦墨,你不是一直在保护我吗?我现在很难过,很心疼。秦墨,你能不能不要再让我难过了,不要再让我心疼了。秦墨,我可不可以只是因为你愉悦开心,再无悲伤。
热烫的嘴唇印上男人冰冷苍白的唇,带着丝丝心疼与怜惜,火热的舌尖撬开紧紧咬住的牙齿,探入男人的口中,攻城略地。
秦墨猛地推开他,对着沈炎的眼眸中第一次毫无感情|色彩。
“出去。”被少年染红的唇瓣轻启,说道。
沈炎却在他面前蹲下来,再一次问道:“秦墨,你在怕什么?”
秦墨轻轻闭了闭眼,道:“和你无关。”
“和我有关,凡是你的事,都和我有关。”沈炎仰着头,神情坚毅。
秦墨挑眉一笑:“凭什么?”
“因为,我爱你。”
置于身侧的手蓦地收紧,大拇指顺势掐入手心。
“我讨厌爱这个字。”秦墨道,“我父亲用这个字做尽一切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因为爱,他在母亲去世后把他的黑暗统统推到我身上,就是为了去陪着母亲。”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父亲爱着母亲,所以他厌恶我和姐姐的存在,如果不是母亲挂念我们,他根本不会让我们在这个世上多待上一刻钟。他总是认为,是我和姐姐让母亲缠绵病榻,所以他恨我们。不过母亲去世了,他就什么不在乎了。所以他把那一切丢给我,他告诉我,如果不是母亲执意生下我和姐姐,母亲根本不会这么早就去世。是我和姐姐让他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
秦墨漠然的轻笑:“他从来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白焰和沈叔叔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早就不想活着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小的时候,沈叔叔说,母亲没有怪过我和姐姐,正是因为她爱我们,才会冒着那么的风险将我们生下来。”
“可是……”秦墨蹙着眉,“既然她爱我们,又为什么要将我们生下来,承受父亲的冷漠与厌恶?”
沈炎听着他一字一句的把这些他从未说出口的话在他面前吐尽,他只是听着,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碰触他一分。
尽管他知道,他的手被他自己掐的鲜血淋漓。
亦雅
“你……你能不能不盯着我了?”沈炎好不容易看着秦墨睡下了,叫来鸢儿给他的手敷上药,包扎好,本想陪着他的,却一把就被白焰揪了出来。这就算了,他还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一会儿有笑的奸诈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盯着他,避无可避,沈炎只得问道。
“臭小子,本事不小啊。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能让秦墨这样。”白焰转眼间又咬牙切齿了。
“这样?哪样?”沈炎现在和白焰说话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所幸白焰不但不介意还就喜欢这样的,于是接着咬牙切齿的回答他:“终于让他不再是那个死样子了,满不在乎,生死无谓的死样子!”
沈炎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他以后都不会了。”
眼睁睁的看着少年的背影关在秦墨房间里,曾经沈炎住的那儿,白焰使劲掐着沈睿的胳膊:“这个臭小子!!”
沈睿拯救了自己的手臂后,问:“有什么想说的没?”
白焰想了一会儿,沉痛道:“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被猪给拱了。”
沈睿忍不住笑了笑,就听他继续怒道:“还是你生的猪!!”
呃……其实不是我生的。
沈睿在心里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