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你这是要他的命啊。”
安佳只得不断连声道歉。他离家这么久,又不常和家里联系,舅舅病情这么严重,他一点都不知道。
“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我,什么都晚了。”说着又呜咽哭起来。
熬到了一大早,安舅舅就去做检查,情况稍好就只吃药,坏了就得在堵塞血管里安装支架。他们那个病房的病人不是预备要装,就是已经装过来复查的。期间安舅妈没让安佳和舅舅说上一句话。
安舅舅第一个做检查,他们等在外面,等了大半个小时,医生出来问谁是病患的家属,进来一下。安舅妈跳起来跟着进去,把安佳拦在外面。又过了十分钟,安舅妈红肿着眼走出来,没等安佳开口,哼地一声:“托你的福。”
连医生都没料到,两根血管,一根里就装了三个支架,另一根情况相对好些,装了一根。这还只是前期治疗,后续病人需要长期坚持服药。安家的支柱,已经脆弱不堪了。
安佳红了眼睛,转身对贺东珏乞求道:“东爷——”
贺东珏拍了拍安佳的肩,示意他什么不必多说,自会有人安排。
安佳忍着不哭,可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安舅舅从手术室里出来,精神欠佳,人算清醒,能说话。安佳站在一边不敢跟上前,他也只敢在病房外看着。
住院的前几天,安佳都只敢在一边看,安舅妈不在病房时才能进去和舅舅说两句话。庆幸恢复情况不错,再一两天就能出院。安佳暗地向医生询问了医药费用,把自己全部积蓄取出来给了安舅妈。安舅妈毫不客气收下,安佳倒还放心了些。安舅舅的身体情况不适合高强度劳动,早餐店肯定不能开下去,安舅妈准备把店面转租出去,也只堪堪抵得上一个月的药费。
贺东珏没等安佳开口向他借钱,就拿出十来万给他。这笔钱在他不过是牌桌上的筹码,给安佳倒是救了一个家庭。
安舅舅顺利出院,安佳也要走了。临走前,安舅舅把安佳喊到床前,拿出一个旧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枚红绳穿着的玉坠子。碧玉青透,温润适手,算不上顶好,也是上佳的。
“这是你小时候,你妈妈给你买的,以前你不爱戴,前些天整理屋子给找出来了,你拿着吧。”
安佳对母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舅舅这么一说,好似想起这块玉是妈妈买来求平安的,可他嫌红绳女气,只有女孩子才戴。
安佳吸了口气,缓了缓,把玉坠子戴到脖子上。
“我听你舅妈说,这次医药费都是你付的?你哪来这么多钱,还有上次你给我的……?”
“都是我自己的钱。”
“那怎么行!我自己有医保也有存款,还不至于几万块都拿不出来。”
安佳按住挣扎起来要还钱给他的舅舅,说:“您的病要长期吃药,药费就是一笔,还有家里的开支,两个孩子的学费,多的是用钱的地方。”说着笑起来,“我工作的地方包吃包住,平时也就花点小钱。”
安舅舅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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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计划住两三天就走,因为安舅舅的病又多留了一个星期。贺东珏还有其他工作安排,安佳也不得不跟着一块儿离开。
贺东珏眼尖早看到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红绳,回去把安佳按在床上扒光,才看全是个普通的玉坠子。
安佳说:“这是小时候妈妈给我买的,这么多年了,还在。”
贺东珏给他解了下来,“正好我认识一个主持,要他跟你开个光。”就这么贺东珏把玉坠子拿走了,连人带坠子一个月才露面。
贺东珏不在的一个月,余波来照顾他,问余波,也不知道贺东珏到底跑哪儿去了。好歹也是一个月不用提心吊胆的平静生活,安佳再不多问,天天吃饭睡觉散步,过上了老年生活。期间舅舅寄来了一箱土特产,里面还有封信,说身体恢复得很好。
安佳把特产分了些给余波,想起前段时间贺东珏说起的事,就问:“是不是在谈恋爱?”
余波红了脸,难为情地点点头。他倒一点不意外安佳会知道。
“什么样的?怎么认识的?”
“就、就那样呗。”
“什么就那样,你要敢对你女朋友说,看她不打死你。”
“我觉得……还挺可爱挺好看的。嘿嘿。”
余波的女朋友是他的老乡,还是小学同学,只不过那时小没看对眼,长大了碰巧遇上了。两人也都到了被催婚的年纪,准备过一段时间就准备结婚。这事余波还没对贺东珏提。
安佳也准备等贺东珏回来之后再说。
一个月后,余波去接贺东珏回来,人没缺胳膊少腿,面无血色。
贺东珏招安佳到身边,从荷包里掏出一对玉坠子,安佳看了半天才认出自己的那个。贺东珏给他戴到脖子上,将另一个交到安佳手里,意味不言而喻。那玉坠子仿佛千斤重,安佳花了好半天才给贺东珏戴好。
“东爷……这是……”
贺东珏笑而不语,把他抱进怀里,半晌才说:“走的这一个月,就天天想你。余波每天都说你没事,可我只有亲眼看才放心。”
安佳木然地听着他动听的情话,可还是得装出一副感动的面孔。反手抱进贺东珏,却听得一声低叫。掀开衣服一看,后背到手臂那块儿都包着绷带,还渗着血。
“大意了,居然被小混混砍了一刀,多少年没遇到这种破事了。”贺东珏笑起来,“余波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