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贵妃叫太后好好地管教了一番,也是不敢太过放肆,晨昏定省还是要去的,去了还得挨骂,回来委屈得直淌眼泪,看得二皇子咬牙切齿,拉着他母妃一定要替她讨回这口气来。
齐贵妃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眼下有什么事那么好做文章的呢?”
二皇子眯了眯眼:“母亲有所不知,这些日子我倒是真的没闲过,将卫风的事儿仔细想了个遍,要想动他,还是得从林甘棠动手。”他凑近齐贵妃,低声道:“他们俩,是那种关系。”
齐贵妃惊得拿帕子捂着嘴,想了一刻又点点头:“这便说的通了,难怪卫风如此护着他。”
二皇子从桌上拿起个苹果把玩了一会儿:“还有皇后那件事,我怎么想都不对,皇子血脉,当真好做了假的?皇后又不傻,要真动了那份心思,抢了别的嫔妃的也不是难事,何苦至自己于死地?好在天不亡我,当年那舞女还真叫我找着了,这事还跟林甘棠有关,咱们再借着这么个事儿把卫风拖下水来……”他把那苹果狠狠扔在地上,摔得稀烂:“现下太子又不在,趁着乱三下五除二的把这事料理干净了 ,可不是好得很?”
齐贵妃皱了皱眉:“刑部的恐怕也靠不住,你将那舞女放哪了?”
“那女人倒是个会审时度势的,叫我两三句哄了来养着了。”
齐贵妃点点头:“此事事不宜迟,我们早做准备。”
春天易长蚊虫,挽翠早早得去采买了艾草菖蒲,把府里上下熏了一遍。
林甘棠嫌那味道太冲了,有几株大概是水没晾干,烟冒得厉害,迷得眼睛难受,呆了一会儿就要往外跑,叫挽翠跟卫风说一声,自己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挽翠远远地应了一声,把后面几间屋子熏完,才又抱着一捆艾草往卫风那里跑,正遇着卫风出来,差点跟他撞个满怀,她跳舞似的脚往后岔了两步,张着两只手臂扭了好几下才站直。
卫风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干什么?跳大神?”
挽翠抿嘴笑笑:“林大人叫奴婢说一声,他出去了。”她说着往前伸了伸脖子:“楼雁小姐呢?她说了今天跟我一起看新样子的花绳儿的呢。”
卫风笑着问她:“你兜里的花样子还不够多谁给你们买的?可是要将屋子里挂满不成?”
挽翠挠了挠头:“楚云寒楚少爷买的,叫我别跟小姐说,拿去了就行。”
卫风冲她摆摆手:“去吧去吧,别杵在我跟前了,看着烦人。”
挽翠这才又蹦跶着跑了。
卫风往门边刚走了想步想透透气,远远地跑来一个小太监,这人面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蹿到卫风面前也不行礼,只断断续续地说:“卫,卫大人,不好了,林大人叫抓去刑部了,皇,皇上也在,要,要审。”小太监喘了两口气,又接着说:“大人别急,现下曹大人还帮忙护着,叫奴才来报个信儿,求您拿个主意。”
卫风从腰上扯下个荷包递给他,小太监红着脸不肯收:“替大人办事是奴才应当的,卫大人且先忙着,奴才回去了。”
卫风也没时间跟他纠缠这些,问了他的名字便匆匆上了轿子往刑部去。
林甘棠干了什么会给揪到刑部去?还皇帝亲审?卫风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前些天曹季夏说的有人打探舞女的事儿,一下子明白过来。
早知道这是个祸患,就该尽早料理干净了,不然何必留到现在成了个祸患。
刑部里有些昏暗了,烛花有些长,扑簌着,影影绰绰看不清晰。
林甘棠在角落里安静地坐着,若不是脚上戴着镣铐根本瞧不出他已经沦为阶下囚。
卫风跨过门槛走进来,正对上剑拔弩张的二皇子和曹季夏,皇帝坐在主坐,面上阴沉不定的。
二皇子一见卫风来了,歪着头冲他笑了笑:“卫大人消息挺灵通啊,我这还没找人去请你便来了。”
卫风跪下向皇上行了礼,这才慢慢答道:“想着天暖和了约林大人去吃杯茶,等了好久没等到人,只得来寻他了。”
二皇子冷哼一声:“你少给我装腔作势,此刻父皇在这坐着,你还敢满口胡诌!必定是你怕事情败露了,急着来洗清自己的吧?”
卫风满脸疑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曹季夏跪下道:“皇上,您叫一个皇子来刑部,捉了朝廷大臣来审,这实在不妥,还请皇上三思。”
二皇子冷笑道:“事关皇嗣,哪里是你们说了算的?你们好大的胆子!今天我便非要审一审你们这些‘朝廷命官’!”
皇帝捻了捻手里的珠子,不冷不热地问:“你说林甘棠在皇子血脉上做伪证,你可有证据?”
“有,自然是有的。”二皇子拍拍手,叫人把那舞女带上来:“巧得很,父皇大概还记得她,前些日子正好这舞女走投无路碰上我,说了当时的冤屈,好好的皇家血脉,竟不能父子相认,可还有天理了?”
这舞女低着头,她今日穿了一袭绯色长裙,本就长得有几分姿色,又细细打扮了,两眼垂着泪,不声不响地,皇帝往她身上一瞥,眼睛都直了。
二皇子上前扶她起来:“你别怕,今日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定要还你一个清白。”他心里非常得意,从他找到这舞女她就一直是个非常配合的态度,自己先唬她一唬,又许她些好处,这小家家里出来的女人懂什么?还不是任他摆布吗?
卫风看着这舞女,略闭了闭眼睛,心想着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