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生了会儿闷气,还是起身把房间慢慢地理了一遍,理到书桌角落的时候发现有个盒子被翻开了,里面本该是卫风送他的那串珠子,这会儿也不知道给翻到哪里去了,只剩个空落落的盒子。
曹季夏有些愣神,他其实也一直说不清到底对卫风是个怎样的心思,说喜欢,也算不上;说是感兴趣,那还真没有逗林甘棠看他跳脚有意思;大概还是日子太无聊了,随便找了个寄托吧。
寄托啊寄托啊,别人家都是成双入对如胶似漆的,就是平平淡淡细水长流也不错,哪有跟自家一样,整日跟个熊孩子置气的?
真是造孽。
曹季夏把那空盒子收起来,叫来手下一个小厮:“备轿子,去卫府。”
那小厮一愣:“大人,下这么大的雨,若不是急事……”
“叫你去你就去,管那么多。”
小厮不敢再说,忙应声去了。
卫府的人正准备吃饭,卫风启了一坛子新酿的青梅酒,整个房间里都是青梅的清香味,他看着曹季夏笑了笑:“曹大人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不是整日忙得跟老妈子一样带孩子吗?”
林甘棠接道:“可不是,比奶娘还忙得厉害呢。”
曹季夏也不跟他们客气,搬了张椅子在桌前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碗酒一口闷下去:“鹤鸣大了,不好带了。”
林甘棠低头掰了掰手指:“四皇子今年多大?十三?十四?”
曹季夏摇头:“十五。”
林甘棠啧了一声,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十五了你就该关注点别的了,挑两个温婉体贴的丫头就没事了。”
曹季夏这一会儿功夫已经闷了好几碗,整个人有点懵,侧过头来看他:“这样就行了?”
“可不是,我们都是过来人,都懂的。”
卫风的手在桌下顺着林甘棠的膝盖往上摸,在他大腿上流连:“哦,林大人是过来人,挺有经验。”
林甘棠在卫风脚上不轻不重地踩了一下,示意他适可而止,后者却变本加厉地在他胯间抚弄起来。
真是太过分了。
林甘棠腾得站起身来,举起一碗酒:“曹大人,来干一碗,独自一个人带大皇子太不容易了。”
曹季夏有些迷茫地举起碗跟他碰了一下,真的一口闷下去了。
卫风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林甘棠,一手指尖在椅子上轻轻敲动,等着他坐下来。
林甘棠一咬牙又给曹季夏满上一碗:“曹大人,再干一碗,这些年我们都不容易,好不容易熬过来了。”
曹季夏茫然地点了点头,喝的太快,他的脑子已经有点晕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非常严肃地点头:“是啊,我们都挺不容易的,你跟卫大人也挺不容易的,皇上也挺不容易的,我,嗝,我。”
林甘棠其实并不太想听他说话,抬手一托他那碗底:“别说了,喝吧。”
曹季夏一仰头又闷下去一碗,连脖子都红起来,他本身就是那种偏苍白的肤色,酒气一蒸腾连眼角都是绯色,眼里泪盈盈水汪汪的,看着又委屈又可怜,又偏偏叫人生出些狠狠凌虐他一顿的想法出来。
林甘棠推着曹季夏转了个身:“曹大人醉了,回去吧。”
曹季夏在门口转了一圈又走回来,非常严肃地说:“不对,我是来这蹭饭吃的,我还什么都没吃呢。”
卫风忍不住笑了起来,吩咐挽翠再上一幅碗筷,看他真的一口口吃起饭来。
曹季夏吃完饭向卫风和林甘棠道了别,坐着轿子慢悠悠地回去了,他喝得实在有点多,当时也是存了几分干脆灌醉自己好好睡一觉的心思,这会儿却在轿子里就有些睁不开眼了。
轿子落了地,他隐约听见外面的人说了几句什么,那声音却又好像非常远,飘飘忽忽地听不清晰,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转,好像做梦似的。
桑鹤鸣本来心里还有些犹豫,一看曹季夏从卫府回来醉得都站不起来了顿时又有些无奈,他上去撩起帘子,拍了拍曹季夏的脸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奈何对方睡得死沉一点反应都没有,干脆手臂从曹季夏腿下一勾,直接把人抱了出来。
丫鬟们不敢说什么,一个个垂着眼躬身上前去把门打开,取来帕子和热水要给曹季夏擦洗。
桑鹤鸣淡淡地瞥她们一眼:“东西放下,你们下去吧,把门关好。”
丫鬟默默地放下东西躬身行了礼,倒退着出去了。
桑鹤鸣把曹季夏放在床上,抬手摸了摸他紧皱的眉心,轻轻叹了口气,用温水把帕子打湿来给他擦脸。
曹季夏被水一擦清醒了一些,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认出眼前的是谁,抬手拍在他脸上:“小混球,翅膀硬了?给我玩离家出走?我哪儿对你不好了?”
桑鹤鸣两只手握住曹季夏拍在他脸上那只手,拿帕子给他擦了擦:“没有,你很好。”
小孩一认错曹季夏又凶不起来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也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晚上跟卫大人一聊,也该给你找两个填房丫头了,你可有心仪的?”
桑鹤鸣的表情非常奇怪:“卫风跟你说的?卫风跟你说给我找填房?”
曹季夏继续摸他的头:“是啊,你也不小了,或者干脆给你说门亲事?明儿我去皇上那问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家。”
桑鹤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在曹季夏小腹上轻轻拍了拍:“我听说有的没割干净还会再长出来一些,你……”
曹季夏过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