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颜颉好像压根没听说过什么诸葛亮,满脸惊诧后,微微一笑,又重新埋头研究他的阵法。
几天下来,阵法就付诸于行动了。
那日天蒙蒙亮时,婀阳听到营账外地动山摇,以为是地震,她心中慌急,速速起身穿衣,往营账外跑去。
而出现在她视野内的却是黑压压的大队兵马,正在井然有序的列阵前行,靴声撼天震地,腾起滚滚烟尘,场面极其震人心肺。烟尘中有雾弥漫,阵形兵马看的隐隐绰绰。
四周熊熊篝火直冲向天,照得四下犹如白昼。从没有见过如此阵势的她,不禁心神俱震。
忽然间,有号角声响起,战鼓擂动,声音撼天震地。
远处帅旗迎风招展,左右两侧铁骑林立。赠烈傲然立于马背之上,正在威严的指挥着万千兵马。
婀阳豁然明白,他们是在演练阵法。当日里她见过伯颜颉的布阵图,此阵法是借雾气缭绕而布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而他将两阵合而为一,朦朦胧胧往往会让人产生幻觉。
隐隐烟雾中,一人身披黑色刺金战袍,身形挺拔如松柏凝坐于高台之上,长发肆意飞扬,身上卓然冷冽霸气顿时让四野笼罩上层重重的寒气。
婀阳的心骤紧,这个男人身上似有种魔力依然令她心乱如麻,恨,都恨得彻骨心痛。眼前渐渐模糊,似有泪水涌出。她轻吸了口气,将泪水重重的逼回眼眶。
士兵们高亢呐喊之声震耳欲聋,驰骋校场之上,瞬间数将士排练成如鹤的双翅。
天边晨曦微露,霞光万丈破出云层,四野之下一片金光寒气,气势恢宏。
操练接近尾声,慕然柯的目光突然扫向婀阳站的地方,那凌厉目光直逼得她呼吸发紧,慌乱回身往营账内走去。走到营账门口,再回头看时,慕然柯的身影已消失在高台之上。
她苦笑了下,迈着小步向医账方向而去。
东边升起的旭日为校场之上洒下万丈金光,她的娇柔身影在金色光芒中渐渐缩小……
就在校场不远的地方,慕然柯挺拔傲立,凌厉目光微露惊诧。
曾经以为死去的女子,就仿佛在眼前,一袭轻纱粉衣的女子嫣然巧笑,那双琉璃般的眼眸闪出狡黠的光芒。
那夜她目光阴恨,将雪亮的匕首插进他身体里。以为他会死在她的刀下,那料,她中毒已深,在他闭目时,她性命已近堪忧。
再次醒来,她消失在宁王府中,从此天人永隔。他明知她回不来了,却在某个时候,感觉她仍活在世上。
穆烈收起佩剑,走到伯颜颉身边,担心焦虑的望着宁王身影不免长叹:“你不是说婀阳公主活着,宁王这样下去,迟早会憋出点病来。”
伯颜颉若有所思的的说:“她活着又能改变他们两人间的国恨家仇吗?”其余这样,不如永不相见,他知道性格执拗的穆烈从没有放弃过暗中打探婀阳公主的下落。
烛光下那个认真翻看兵书的女子,使他一度陷入深深的忧虑中。
“师傅,你回来了。”婀阳看到他,笑盈盈的起身迎上来。
伯颜颉看着她清澈如湖水般清灵的眸子,心思有些飘忽不定。她很像宁王府的那个女子,却又不能确定。见她每天快乐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去揭开谜底。“你在看什么书?”
婀阳放下手在桌案上,替他脱掉身上白色风袍,顺势拉他坐下。粉拳习惯性的替他揣打肩膀,志气高傲的说:“徒儿看得是孙子兵法,希望自己能当像师傅一样厉害的人,随宁王出征。”
听到她随宁王出征,伯颜颉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下。“上战场随时会丢掉性命,可不是说着玩的。”
“徒儿不是说着玩的,当兵就要打仗。”婀阳停下手中动作,转到他面前。“师傅,宁王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她颇有兴趣的问,伯颜颉神色却突然变了。“这些不是你该问的,师傅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他分明是在有意回避她的问题,婀阳撇了撇嘴。坐下来重新翻阅兵书,书中并未提到关于阵法的破解方法。那么破解法是在师傅心里,还是藏于平日城他们商议要事的营账?
想到这,她弯起嘴角笑的甚为得意,悄然走出了营账。
晓月当空,繁星如钻……
刚出了营账的婀阳看到那抹熟悉身影,便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塞外的夜风有些清透的的凉意,相同的夜,如今却是不同的身份,心中的恨在一点一滴的滋生蔓延。胸口的痛加上眼前撩人的一幕,婀阳面色红透,脚根本无法挪动。
月辉点点洒下在慕然柯披散的长发上,挺拔的身躯半掩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下,晃着她的眼睛有些酸痛。
这一慕与一年前如出一辙。
疼痛和加快的心脏让婀阳不能自拔,就这样痴迷的看着。眼中的慕然柯不再是满身的英凛之气,有种倾城绝代的美。下一秒,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雨夜的一幕,心狠狠抽痛了下。
松开粉拳,从腰上取下长剑。犹豫了一刻,蹑手蹑脚的向河水中走去。
脚迈入河水中,慕然柯忽然冷冷问道:“什么人?”
天,她已经很小声了,为找他报仇,练习了好久,还是让他给听到了。
猛咽了口唾沫,婀阳迅速将剑收回剑鞘。正转身退回河岸,突然,有双手抓住她腿。她浑身一震,身体扑通被慕然柯攥到河水中。水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