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沛对着自己道:“不要说话,师父他睡着了,我们会吵醒他的。”
冯若清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忍不住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胸膛,眼泪也落了下来,他伸手想要将南沛从地上拉起来,恐怕他真的没办法再忍耐下去了,倘若再不告诉南沛真相的话,他真怕这孩子就要疯了:“少主你听我说,教主他……”
“没错,教主确实是死了,且还就是因为你拿来的那本秘籍而死!”
冯若清飞快的回头去望,便见着戚老正带着两名教众站在了那石室门口,且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南沛猛地的站了起来,他双眼赤红,浑身像是遭受了雷击那般,不住的颤抖着,他咬着牙,对着那戚老吼道;“你胡说八道!”
戚老发出一声冷笑:“那如今教主闭关身亡,除了那本秘籍之外,你还能拿得出别的解释吗?”
南沛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而冯若清一时间也搞不明白戚老这番举动是为了什么,只是他刚要上前一步,却发觉戚老带来的那两名教众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下一秒,他便被点了穴道,周身动弹不得,声音也无法发出,他猛地看向戚老,后者却略微错开了冯若清的目光。
只见戚老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他对着南沛道:“教主因你而死,但我这有个法子,说不准能将教主救回来。”
听了这话,南沛的面上突然又有了神采,他当即在戚老的面前跪了下来,连着三个响头:“还请戚老明示。”
戚老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冯若清那惊骇到愤怒的目光,却还是继续道:“你将这药吃了,我将你炼成药人,再借以这蛊虫,将你的心头血引入教主的体内,想必还来得及。”
其实对于这番举措,戚老也是临时起义,这么些年来,教主对于他这个徒弟的种种,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动了情了,而这情之一字,便显得尤为可怕,而戚老始终坚信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殷别雁对着南沛这番毫无理由的宠爱,恐会在将来酿成大祸。
如今戚老想着,既然殷别雁已经恢复了,这要找到下任来继位的事儿也就不复存在了,只是这些日子来,殷别雁却将教中权力交给了南沛很多,感受到了这权力的滋味后,若是再被收回去,恐怕这南沛会生出别的心思来。何况就连戚老都不得不承认,这南沛不光武功高强,假以时日凭着他的能力,恐怕会在教中收揽更多人心,因此戚老不得不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
所以戚老便想着借此机会废了南沛的武功,令他今后孱弱起来,如此一来,他便是想再插手教中事务也不便,虽说这害他伤了他身体,但圣教往后绝不会亏待他,即便是殷别雁厌了他这个徒弟,他戚老也会保南沛这孩子的一世富贵。
南沛将这白瓷瓶握在手心里,他确实不知道戚老所想,或者就算他知道,只是此刻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能够让殷别雁活过来,他都会去做。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将那活塞拿开,将里边的药丸吞了进去。
听见戚老所说的,冯若清当然知道戚老过去曾用蛊毒救回了一个濒死的教众,但是问题是他明明就知道教主并没有死。何况照他讲的要将南沛做成药人,那药人是随便就能做的吗?看看后山锁着的那些叛教的教众,这做成药人是惩罚他们最残忍的法子,日日受着那□□的侵蚀,一方面是试药,但最主要的就是要那些人常常百剑穿心的苦痛,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冯若清不信南沛不知道这些,只是等他耗费了所有力气冲破穴道时,却见到南沛已经将那药给吞了进去,他那声“不要——”显得是如此的空洞和无力。
南沛看一眼满脸担忧的冯若清,再看一眼仿若松了口气的戚老,他露出一个极浅的笑,他可以猜想到冯若清许是在心中大骂自己愚蠢至极,真是什么药都敢往自己嘴里吞,只是南沛却想着,就算这药最终让自己死了也好,还是让自己成了那如鬼怪一般的药人也罢,但只要戚老真的能用他的心头血救回殷别雁,或是不能,南沛喃喃道:“师父已经不在了,叫我独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冯若清听见这话心头猛地一颤,顾不上耗费内力冲开穴道的晕眩,几步冲过去,对着戚老阴狠的道:“快将这解药拿出来,或是交出那救治的办法,否则,你可别忘了,你那心头蛊还在我的手里,都不需教主醒来,只要少主有个三长两短,我便……”
戚老被冯若清这番以下犯上的话恼得气极,他觉着这冯若清也是被这南沛给迷了心眼了,却也懒得跟他解释,他将这心头蛊交出来,本也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若是能保圣教安稳,即便是牺牲了他这条老命又何妨,只是他刚想用力的挥开冯若清,见着后者那身后的景象,一时间却被骇得瞪大的眼睛,只颤抖着双唇却说不出话来。
南沛在吃下那药后,要不了多久,便觉着丹田处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无数双手在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那般,让他不住的在地上打起滚来,他的耳边全是混乱的嗡嗡声,眼前也被冷汗给糊住,只是隐约的听见像是有什么发出了一声巨响,他错眼看去,冯若清和戚老似乎被什么给击得飞了出去。
南沛是想看在这之中发生了什么,只是他的身体实在是太痛了,一会儿犹如被那烈火炙烤,下一秒又如坠冰窟,他不住的用身体砸着那冰冷的石壁,终究无法忍受的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