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阿尔维拉却并不打算放过他,手上的力气突然变得大起来,尖锐的指甲陷入皮肤里,抓得弗拉西斯一阵刺痛。
她怎么可能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阿尔维拉的体质一直不好,但现在抓着他的那只手力气却大得惊人,弗拉西斯挣了挣,竟然没能挣脱。
他扭头去看阿尔维拉,恰好对上她的视线,下一秒,一柄匕首刺进了他的小腹,弗拉西斯下意识地用手去按住伤口,鲜血霎时流了他满手,在袍子上染出一大片暗红色。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取消和我的婚约。”阿尔维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来,嘶声道,“因为你喜欢那个骑士长,对吗?”
她的神情和被转化成不死生物的莱因一模一样,脸色不复刚才的红润,变成了可怖的青白色,手里握着一柄小巧的短匕,显然已经失去了神智。
弗拉西斯对她几乎完全没有设防,锋利的匕首刺中了内脏,他却没有太多时间去处理,只匆匆对自己施展了治愈术就扶着墙勉强站起身来,试图安抚阿尔维拉。
少女赤着脚踩在地上,神情癫狂,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让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是药剂没起作用,还是有人在之前就对阿尔维拉动过手脚?
他沿着墙后退了几步,离阿尔维拉远了一些,这才对上她的眼睛:“阿尔维拉,你先冷静下来,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可是你就是这样表现的。”阿尔维拉深绿色的眸子逐渐染上了猩红,盯着弗拉西斯的眼神就像被猎人打伤的野兽,有些狰狞,“你以为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吗?我什么都知道。”
她逼近了几步,手上的匕首还在滴血:“我喜欢你这么久,你却从来不多看我一眼,茜拉说是因为我还不够优秀,我还一直都傻乎乎地相信她的话……”
茜拉是她的堂姐,弗拉西斯还记得,那是个高个子、脸上有些雀斑的姑娘,整天叽叽喳喳的,总和阿尔维拉一起玩,却几乎从来不和他说话。
“你很优秀,我也不会因为这样的理由而不喜欢你。”弗拉西斯被腹部的剧痛分散了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却无法对自己进行治疗,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感越来越强,但他不能就这么晕过去,“是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清楚,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吗?”
阿尔维拉现在的状态太危险了,阿伦卡祭司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只能靠自己先把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即使这很难。
“没什么好谈的,你根本就不准备跟我谈。”阿尔维拉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匕首,示威似的扬起了下巴,“现在你得听我的,我不想跟你谈了。”
她看起来已经不像弗拉西斯认识的阿尔维拉·海瑟薇了,棕色卷发凌乱地披散着,赤着脚穿着白睡裙站在地上,对他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蹲下身来,抓住了弗拉西斯的手。
她的力气大得出奇,简直像弗拉西斯在恩波格尔的房间里遇到的那个怪物一样,牢牢地钳着他的手腕,他的挣扎完全不起作用。
“这样下去我会死,阿尔维拉。”弗拉西斯叹了口气,无奈地示意阿尔维拉去看他腹部的伤口,那里已经被鲜血浸透,血迹蔓延到了他身下的地面,染出一片小小的深色痕迹,“我没办法治疗自己,你的匕首刺得太深了,它会一直流血,直到我身上的血液全部流干,或者我死亡。”
听到“死亡”这个单词,阿尔维拉才触电一般顿住了。片刻后,她摇晃了一下脑袋,如梦初醒地抬起头来,看了他越来越苍白的脸一眼,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迹的手和手上的匕首,惊呼一声,脸上露出惶惑又惊恐的表情来。
“……弗拉西斯,你怎么了?”她迟疑着伸出手按住他的伤口,惨白的手指陷在白袍上的血迹里,显得越发骇人,但她全然不觉,着急地捂住了那个汩汩流血的豁口,像刚刚才知道那里有处刀伤似的。
弗拉西斯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只模模糊糊地听见了她的声音,却听不清她问的是什么。他努力想要撑起眼皮,却被无边的黑暗夺走了仅剩的一点意识。
阿尔维拉看着他身下的一滩血迹,终于尖叫起来。
☆、潜伏的毒蛇
汉普顿这时正呆在地牢里,对面是满脸忿恨的恩波格尔。
“接下来我该动哪里呢?”骑士挑了挑眉,手里掂着一根木棍,上下打量着恩波格尔。后者□□的上半身上有好几处淤青,脸上也有几道伤痕,显然被揍了不止一下。
“不是说你们不能私下用刑?”恩波格尔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抬头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不屑,“骑士长,你这样是违反圣殿规定的吧,不怕受到处罚吗?”
汉普顿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木棍,勾起嘴角笑了笑:“我这种让圣殿头疼了十年的人物,难道会在意私下用刑要受的这点惩罚?子爵,你现在只是个袭击圣殿骑士团团长和战斗祭司的刺客而已,未免也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
他对自己在圣殿的位置看得很清楚,祭司长这么多年一直对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毫不过问,一是因为他这支枪还算好用,圣殿不会愿意失去他;二是因为他没有做什么损害圣殿实际利益的事,还没有触到底线。
对恩波格尔这种来自堕落之地的刺客,只要汉普顿能从他的嘴里问出点重要信息,即使把他杀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