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这次来得堂堂正正,还有首长夫人带路,腿颤的幅度渐渐小了些。
出于想和苏念狸腻歪在一起的野心,赵川洲当天没有立刻走,壮着胆子住了一晚,当然没敢住在苏念狸的房间,乖乖地睡进客房,只不过半夜溜出去一次,给苏念狸来了个热烈的晚安吻。
当他准备悄无声息溜回客房的时候,楼下客厅里的座机突然铃声大作,吓得他头发差点立起来。
没一会儿,陈锋通过卧房里的分机接了电话,赵川洲松了口气,正要继续往回溜,却见陈锋一边换睡衣一边从卧室里冲出来,身后跟着手足无措的章玲。
见此情景,赵川洲也顾不得体面了,主动询问道:“叔叔,怎么了?”
陈锋见他醒了,顿了顿,示意他跟上,低声说:“不要吵醒念狸,她受不了惊吓,你和我去一趟香港。”
赵川洲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陈锋说:“小柯在抢救。”
陈锋是军人,哪怕儿子危在旦夕,仍旧面不改色,但他也是父亲,面对儿子的病情,怎么能不害怕。
“是我们太松懈了。”
简单的一句“松懈”,已是他能说出的最不理智的话。
赵川洲二话不说跟上,他只能默默祈祷,厄运不要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
厄运厄运不要来啊
第95章 我数一二三
作者有话要说:
天知道本座这一个月经历了什么……发着低烧躺在床上坚强码字的作者……还有,我敬佩翟天临,他以自己的伟大牺牲唤起了学术界的严正风气……实话是,我恨他,我讨厌改论文╭(╯^╰)╮ 陈锋他们赶到时,方圆正守在抢救室门前。
熟悉的脚步声提醒他有人来了,转身,敬礼,问好:“首长。”
唯一能反应他情绪的只有略比平常低沉的音色。
跟陈锋同来的崔医生紧张地询问发病情形。
方圆是受陈锋嘱托赶来香港抓人的,目的是带陈柯回家体检。
陈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同意,躲在公寓不出来,方圆等到晚上不见他有动静,一脚爆开房门闯进去,发现陈柯无声无息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已经没了意识。
“他吃了安眠药。”
方圆脸上总算现出一抹痛色。
崔医生先是吓得说不出话来,而后激动得浑身颤抖,像个礼物被人破坏掉的孩子般狠狠跺着脚问:“他为什么?他到底为什么啊!”
方圆无法回答,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陈柯这么多年谨小慎微,哪怕感冒都要崔医生亲自配药,吃喝上也十万个小心,怎么会在十年的关口上突然放纵,吃的还是安眠药。
所有人都一团糊涂。
争论不是重点,崔医生很快冷静下来,躲到一旁不知联系谁去了。
抢救室的大门始终紧闭着,刺目的红色警示灯一直闪烁,晃痛了所有人的眼。
很快天亮了,陈柯仍旧没有出来。
苏念狸和章玲乘最早的班机赶过来,两人憔悴极了,没比守在医院一夜的人好到哪里去。
赵川洲心中一直有个猜测,如今苏念狸来了,便悄悄拉她到角落里。
“小柯吃了安眠药,你觉得是为什么?”
苏念狸呆愣愣的,黑眼圈深重,本想深呼吸缓解压抑,却将眼泪从眼眶中顶了出来。
“他想死。”
很残忍的答案,苏念狸说完,嘴唇不断颤抖。
赵川洲心痛地将她抱紧,虽然同样压抑痛苦,但还是保持冷静说:“不会的,他可能只是有些烦心事想不开。”
苏念狸默不作声,泪水打湿了赵川洲的衬衫。
“我想,还是叫黄莺过来一次,别让他们遗憾。”
“黄莺?”苏念狸哽咽着,泪眼汪汪地看向赵川洲。
赵川洲擦掉她的眼泪,“小柯说过喜欢,那就是真的喜欢,对吗?”
“对……”苏念狸从没想到这一点,她最近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略了陈柯的一切。
明明他们是那样亲密无间,她以为最了解他,到头来,却还不如赵川洲看得明白。
陈柯太明白人生苦短,活得比谁都认真,他从不轻易做什么决定,可一旦做了,就是一辈子不变。
她的弟弟喜欢黄莺,以他单薄的力量说了喜欢,百分之百的真心。
如果陈柯时间不多,一定很想在最后的时间里看看那个人,哪怕只有一眼。
电话那头的黄莺还是那样活泼,声音里透着盛夏的活力:“亲爱的,这么快就想我啦?”
苏念狸忍住颤抖,深呼吸一口气,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黄莺,我在香港,小柯情况不好,我想请求你,能不能……”眼泪又要决堤,她狠狠憋住,继续说:“能不能过来看看他,他一定,很想、很想见你。”
许久许久,久到苏念狸几乎停止了心跳,黄莺才轻轻回了一个字:“好。”
电话挂断,黄莺坐在沙发上先是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便开始满屋找东西,越翻越乱。
“找什么呢这是?看把屋里乱的。”
“妈。”黄莺原地转了一圈:“我港澳通行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