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鑫夜眉毛挑得很高,唇瓣开合之间吐出的话语字正腔圆,肯定异常,“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就是这么小气,一点祝福你们的意思都没有!”
宋鑫夜气闷着一张脸,想不到自己今天的表现倒是诚实直白。
“我先回去了,森夜哥一个人在家,我不能走开得时间太长。”宋惜凝抿了抿嘴,轻轻放下了筷子,站起身之后又说:“你啊,还是早些从过去里走出来吧,重新开始会活得轻松一些。”
宋惜凝最后一句的劝说十分好声好气,她能够接受宋鑫夜不祝福自己的婚姻,毕竟兄妹一场,她也不希望那个人一辈子都活在仇恨和yù_wàng里。
从过去里走出来,重新开始?
一想到过去和重新两个词,就要心碎得更加厉害,宋鑫夜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嘴角处衔起了含义不明的微笑。
重新开始谈何容易,宋鑫夜也曾经想过在心里找一个替补的人选,可当他在几个月前想起孟思琪的时候,那个善良的姑娘已经被罗明那个可恶的家伙骗走,现在也幸幸福福的过着好日子,他还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宋鑫夜不是做不到祝福别人,可不知怎么的,当他面对宋惜凝的时候,他就是说不出任何服输的软话,大概是因为他输得彻底,所以才会连承认自己确实输掉了的勇气都没有。
转眼望了望玻璃窗上的几滴细碎雨珠,宋鑫夜起身追向已经迈步走到门外的宋惜凝,动了动干涩的喉结,“下雨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宋惜凝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宋鑫夜的随身物品,发现他根本也没有带雨伞,果断地摇起头来,“这么近的路,我跑快些回去就好了。”
同样是一个没有雨伞的人,他要怎么样送她回去呢?如果他不吝惜把自己的外套借给她的话,两个人就要同在一件外套下面躲雨。那样浪漫的事情,宋惜凝这辈子也只能和那个名字叫做宋森夜的男人一起做。
在宋鑫夜凄然的表情面前,宋惜凝并没有什么留恋,转身从山西面馆离开,直奔宋森夜爱吃的那家馄饨店打包了两碗馄饨,然后顶着淅沥沥的细雨一路小跑着回画室。
将打包回来的馄饨在白瓷大碗里放好,宋惜凝迈步走进旁厅,立在门口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傻傻的笑,心中想着:能像现在这样看着他,这感觉真好!
宋森夜看到宋惜凝的头发上有些湿,于是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笑着说:“还傻站着做什么,那个约定还有效,快坐过来吧。”
甜甜的笑了起来,宋惜凝取过一条毛巾,然后十分安静地坐到了宋森夜的身边,让他用毛巾帮自己擦拭微微被雨淋湿的头发。
大概是在今年年初第一场春雨的时候,宋森夜曾经很是真挚地对宋惜凝说过:“惜凝,你知道吗?车祸以后,我最讨厌下雨的天气,不是因为我在雨天里发生了车祸,而是因为我想为你撑伞,但那却是我最想做又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那时的宋惜凝笑了笑,眼底粲然生辉,“那我以后都不要打伞,淋湿了头发,就惩罚你帮我擦干好了。”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可从那天以后,只要宋惜凝被雨淋湿,宋森夜都会仔仔细细地为她擦干。
眼神里带着数不尽的宠爱,宋森夜用手轻轻拨了拨贴在宋惜凝额前的碎发,笑了笑说:“真是个幸运的傻丫头,还好你回来得早,不然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听到宋森夜的话,宋惜凝抬眼望向窗外后才发现,原来从天而降的雨滴已经放大成红豆粒的大小,打在窗子上啪嗒啪嗒的作响。
为了擦干头发耽误了一些时间,被忘在脑后的馄饨在碗里等得已经变糊,一个个瘫软的黏在一起成了一坨。
宋惜凝皱起眉头,懊悔自己怎么非要赖着宋森夜擦头发,害他吃不到最可口的馄饨。
宋森夜轻而易举看懂她的小表情,拍着肩膀安慰说:“没关系,我今天胃里也不大舒服,又软又烂的食物最好消化了。”
宋惜凝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虽然动手掰开了一次性木筷递给宋森夜,可最后那份本就已经朽掉的馄饨还是没能吃到嘴里。因为此刻正有人在外面重重地捶打着画室的大门,也不知道会是谁,宋惜凝站起身没有怠慢地走过去开门。
门板打开的那一瞬间,门外出现的人竟然是宋鑫夜,他被大雨淋湿了浑身上下的衣裳,额头前的黑发正在不停地向下滴水,从头到脚几乎没有一块干着的地方,样子不是一星半点的狼狈。
“我的车坏了,哪里也去不了,能让我进来避避雨吗?”宋鑫夜开口,态度有些恳求。
“你还是走吧。”宋惜凝压低了声音,微微一蹙眉,她大概是在觉得宋鑫夜一定又在盘算着把戏,说什么要避雨,只是单纯想要避雨的话,老老实实地留在车子里不就好了?
即便被宋惜凝一口拒绝,宋鑫夜依旧钉在门外不动,似是根本不打算离去。
见宋惜凝去开门有去无回,宋森夜产生了一丝担心,奋力用双臂支撑着站起身来,架起沙发后的一对银色拐杖,一步一停地从旁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