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屋里几人明显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齐峻。
郑氏按压心里的喜悦之事,故作关切地问道:“吕姑娘父母兄嫂如今皆不在京中,自己当保重才是,没得让远方的亲人忧心……”
吕若兰绷着个脸,没有半分表情。高氏在一旁见了,忙打圆场,道:“母亲不用担心。媳妇派了姜元家的在她身边侍候。不会出什么事的。”
齐峻见尘埃落定,也跟着说了几句场面话以作送别之语。吕若兰耳里听着他的声音。不禁暗咬后槽牙,一双美目噙着水光,似嗔似怨地瞅着他。吓得齐峻忙垂下头来,不敢再望向她。
舒眉在旁边见了,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由暗想,不知她们是良心发现,还是以退为进。不过,能整日不在眼前晃了,总归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马车出了齐府,高氏望着一旁郁郁寡欢的吕若兰,在旁边劝说道:“别再想了!刚才你也看到了,他一颗心根本不在你身上。与其唤不回他半分怜惜,倒不如……”
受了对方言语的刺激,吕若兰倏地抬头,错愕地望着她的表姐。
瞧见表妹眼里受伤的表情,高氏微怔片刻,说道:“这就是不听话的代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说你,就几个月时间也等不得了?”
听了这话,吕若兰脸上露出悲戚之色,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
她哪有不知这道理的。只是前面几次,表姐都失了手,她怕又重蹈覆辙。当时,她想的是,峻郎虽然现在不来找她了,好似跟那女人破镜重圆。可是,自己与他认识多年,哪里不清楚对方的脾性?
如果真成了他的女人了,就是那黑妇再不情愿,峻郎都不会弃自己不顾的。原先她以为,若是能抢在那黑妇前头先诞下子嗣,不管表姐的计划成败与否,她有五成把握峻郎会想办法,要迎娶她进门的。没想到,前几天在湖边,峻郎竟然对她说出这番话来。
枉费她为了住进齐府,不惜烧了侍郎府。那天厚着颜面质问对方时,吕若兰才发现,眼前的檀郎自己仿佛从来就不认识。
早知他是这样薄幸,她何必在六年前,将自己全部感情投放进去?!
为此她还花了许多心思,让他师妹秦芷茹知难而退。
秦芷茹这边,听说了吕若兰身上发生的事后,感慨良多。
前几日,她跟闺中好友聊起上次到香山游览的情景。
“要我说,香山的红叶再好,也不及茜枫园的有生趣,听说那里的品种,是从南边的颖川引进的。”华碧纹一脸神往的表情。
“茜枫园?到底在什么地方?芷儿到是经常听人提起,可从来没去观赏过。”秦芷茹手里打着络子,随口问道。
“你不知道茜枫园?”华碧纹一脸惊异地望着她猛瞧。
秦芷茹摸了摸下巴:“该知道吗?我有好些年不在京里。”
华碧纹听到后,跳到她的身边,揽着她的腰,解说道:“难怪姐姐不知道,我也有次跟着长辈走亲戚,到那里吃酒,听人说起的。”
秦芷茹见她说得郑重,忙问道:“那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当然特别,听老人讲,当年郭王妃嫁进来不久,特别想念家乡的枫林,端王爷一掷千金,派人从她家乡移植过来的。要当时可谓隆动一时……”
“端王爷?”秦芷茹面露困惑之色。
华碧纹好像想起什么,脸带羞赧地解释道:“说起来,端王爷还是我的舅公。”
秦芷茹不由蹙起眉头,还没弄明白里面的关系。只见华碧纹凑过来,一脸神秘地告诉她一桩事。
“他们府里如今可不太平,听说那座茜枫园虽封闭多年,可就在前段日子,竟然传出女子哭泣声,有人说是闹鬼……”她的声音不由低了下来。
“说说看,到底怎么一回事?”秦芷茹脸上不掩好奇之色。
华碧纹脸一红,凑到她耳边道:“听说,我那六表哥跟吕家姑娘……唉!都瞒不住了,我那六表嫂气得一病不起,还让陪嫁丫鬟出卖,被人诬陷要害表哥的娘亲,说是要休回去。六表嫂跑到枫树林,想学以前的郭王妃在那里用一条白绫上吊。谁知,哭声引来端王爷……”
秦芷茹听了,不由大惊失色:“竟然还有此等怪事?堂堂一王府难道没长辈主持公道吗?”
华碧纹摇了摇头,无奈地跟她解释:“可不是没人管?没正妃主持大局,太妃早几年就住进紫云观修道去了。生有子嗣的冯侧妃跟权侧妃分庭抗礼,再加上以前得宠的杜侧妃。他们府里可热闹了,隔三差五差不多就上演此类戏码。说起来,我那六表嫂,还是你师兄岭溪公子的亲妹子……”说着,她悻悻地望了同伴一眼。
秦芷茹眉头越攥越紧,突然间,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吓得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巴。
她记得自打回京以后,有段时间跟吕若兰总在一起。后来,还是师嫂拿话来暗示,让她心里有了警觉,后来才跟吕若兰渐渐淡了。
“她,她竟然……她不是从小就对师兄……呃,怎地又跟项……也是有妻室的。”按捺住胸中的惊涛骇浪,秦芷茹喃喃道。
华碧纹没听清她说什么,悻悻地说道:“听说经历此事,端王爷出来坐阵,发话说以后若是再出此类事情,定惩不饶,还命人把六表哥扔到了西山大营去锻炼。”
秦芷茹没听见她后面说什么,她后背惊出浑身冷汗,一想到当初在山道边她“巧遇”吕若兰,后来又被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