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进树林的时候,他就会跑去。它和梦的感觉是一样的,就是进入幻境。
独自一人在树林中走了一圈又一圈。夕阳的时候也很美,火红色的光会投过树叶照射进深处。
梦站在他旁边,她说,这种感觉就是梦。
他沐浴着夕阳,温暖围绕,他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感觉就只有温暖。当时的你抱着我。真的好舒服,好舒服……
他泛起委屈,很想倾诉。
他的家,他的母亲,他从小到大受的委屈。
然后,尹荨来了。
然后,梦走了。
尹荨灿烂一笑,她说,“找你好久了…”
乔森陡然泪如泉涌。
梦再长,终究要醒。幻想再美,终究不是真实。
8.被忽略的线
欲今天哪也没去。她似乎已经疯魔。躲在浴室里,冲着冷水,身体缺乏触摸抚动。梦过去想拉她出来,却被她攀上手臂,双眼通红的盯着梦,她开口,劝求梦打破规则。她不清晰的脑袋似乎透彻了一回,她一定是有所发觉。
梦没有说话,只是扳掉抓着自己手臂的手,退去一旁,静静望着她。欲,如同一跳临死的鱼。瞪大双眼翻腾,渴望着能回到栖息之地,本该她存在的地方。
欲不敢去剪短任何一条关于欲的线。她在强制脱离的时候,忽略掉了连在六欲当中的羁绊,这种羁绊相连,无法解除。她不敢去尝试,说到底是因为从根本上无法剔除掉欲这种东西。就是一个方形石块投掷,无论如何投出去,都是石面。这被定义为愚蠢。
黄昏乔森回来。他头发有些杂乱,他看见欲时,皱了皱眉头。她看见他情绪失控,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失去理智的时刻。
她把他推倒,“我求你!求你抛弃我!求求你…你已经舍弃我一次了……还能…还能再一次是不是?还能彻底一点对吧?对吧!”她已经疯狂了。梦连忙拉开她,手掌打在她脸上,她说,你清醒点!这不是游戏!在你选择之前我都说过,母体不可能抛弃任何情绪!那是他灵魂!这赌注你已经输透了!
欲突然大笑,跌跌撞撞跑了出去,梦出去寻找,却不见踪迹。
半夜归程时,梦和乔森默契的闭上嘴。
他心中大抵知晓,恐怕欲的最终结果便是回归本体,无法成为具有思维的活物。终究惋惜。
夜晚躺在床上。乔森的生活中到处是yù_wàng利益。他厌恶,所以舍弃,但舍弃之后会回归本体,这说明,无论如何,他都得接受那情感。欲要真正断除会有多么艰难,只有试过的人才会知晓。
那一年,十岁那一年,他舍弃的不过是自己双眼,躲在自己塑造的小房间中,认为隔开了利益yù_wàng,不过是更加渴望的得到爱罢了。
9.一种假装的孤独。
天台是个很有趣的地方。上面有一群人,他们自称孤独。
乔森也加入了他们,但终归本质不同。乔森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无人、寂静。夜晚是个诉情的好时刻,孤独们在哭泣,喊呐,许久无人应答。
乔森一口一口喝着酒。天空无月无星。
他看着那群崩溃的人们,起身走了。
路上游荡,不留神走到乞丐窝。那里有着什么?肮脏,腐臭味。他们中有些眼神空洞,剩余几乎沉眠修养。
一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孩子被一块破布裹了起来,手腕扭动,拍着孩子,摇来摇去。母亲含泪笑了笑,她轻轻吻了吻自己的孩子。
她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母亲起身,体力不支的晃了晃,站稳了,走出了乞丐窝。
尾随到孤儿院门口,她把孩子放下,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裹着孩子的破布,眼泪滴滴的坠落。
这是逃避,亦是母亲最好的选择。乔森明白。
最根本其实在于梦。梦,幻想。
母亲爱孩子,梦想他以后会过的比自己好,梦想他以后能够活的没有自己窝囊。
这是她梦。
于孤独们,所谓孤独,却真的孤独?
其实他们没有看见过。有梦,在拥住他们。他们大叫崩溃,没有看见,有个梦,在温柔的陪伴。
梦全全失去,那会是行尸走肉,但绝不会有人能摆脱幻想。这是他们的信仰,是活下去,是他们还存在还活着的一种证明。
梦死,人死。
比起天台上那种孤独,愈孤独的人,他们只会伪装在人群中,回家一个人在时,关上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其实这不防也可以说是种假装孤独。
没人是真正的孤独。
因为,还有梦。
10.网友
zy是他在网上名为的网站里遇到的。她是个女孩。
zy:有些时候会感觉自己的头被人放在一个塑料袋里,无法呼吸。
断桥:怎么了?
zy:我爱上了一个人。
zy:他是隔壁学画画的。
断桥:去追啊。
zy:你不懂,见到他就会感觉窒息,我要去告他谋杀。
这是今天的对话。
zy是学小提琴的,有些时候,她会发来视频,只露出半身的女孩,拉着小提琴。
后来zy又发来消息:我被拒绝三次了!天哪!我居然还坚持着。
断桥:不放弃?
zy:为什么放弃?我一定会追到他的,我的挚爱!
乔森关上电脑,躺在床上,想着zy说的那最后一句话。他反复咀嚼,然后笑了笑。
zy:我要和他闪婚了!
断桥:不怕后悔?
zy: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