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钗“好看。”
用手指抚了抚耳垂的弯月耳坠扶黎狡黠一笑“甚得吾心。”
雪落无声,日子悠长,她靠着火炉绣花看书,他从山里采了几块白石给她磨了一对弯月耳坠,被她偷偷收了起来一直没舍得戴“过年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一切都会好的。”
“我们以后不若在这里安家?”
“你喜欢这里?”
“嗯,世外桃源,与世隔绝。”
“好。”
她靠在他身上撒娇道“累了,抱。”
萧辞把她打横抱起“我可是要讨赏的。”
“小气……嗯……”
缠绵蚀骨的吻让她气息略有些不稳,脸颊红扑扑的揪了一下他的耳朵“要包饺子呢,不要……”
“嗯,包饺子,不然夫人以为为夫要做什么?”
“……”
转过年来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便到了三月初,柱子前几日上山打猎说雪化得差不多了,从山间小道可以出山去镇上,扶黎武功尚未恢复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是以二人并未着急启程。
用过午饭,萧辞把废弃的雕花漏窗修理好,两扇中间做了一个夹层,终于做成了扶黎梦寐以求的移动屏风“种兰穗好不好?”
她坐在竹椅上吃着花生酥糖,他把屋脚的兰穗挖了出来移到了屏风夹层处“可否?”
“兰桂之香,书墨之芳,妙哉。”
院外人声鼎沸,扶黎起身隔着窗户去望,隐隐可见一大批人向着他们家走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出去看看。”
刚刚踏出房门,村里长辈引着一个身穿青袍的男子走了进来,她讶然道“王公子?”
“王……王……”
王伯远未料会在此处碰到萧辞扶黎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俯身欲行礼却被萧辞扶住了“王兄别来无恙?我与拙荆借住在此已有数月,万望王兄不要怪罪才好。”
“退之哥不是和伯远是好友旧识吗?怎么这么客气?他可是回来娶小蝉的。”柱子故意提高音量,扶黎远远看到林蝉衣扭头往回走了“伯远现在可是闵舟知州,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官。”
听到退之二字王伯远皱眉看了柱子一眼并未说什么,但他自己显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眼前的状况才不算失礼冒犯。
“成亲一事劳烦李伯了,诸事从简,我想早日与蝉衣完婚。”王伯远拱手一揖施了一个大礼。
至黄昏简单谈了一下迎亲诸事众人方各自散去,王伯远掀袍跪地“微臣参见王爷。”
“快快请起。”
“坊间传闻王爷容貌尽毁,如此看来流言并不可靠。”王伯远在看到萧辞的第一面便确定了他的身份,那双眼睛看着扶黎的目光深情到让人莫名苦涩“王爷风姿卓然,气度不凡,为何要以面具示人?”
“如此会省去不少麻烦。”萧辞指节轻叩着桌面问道“大路未通,怎么如此着急入村迎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欠蝉衣一个承诺,早日娶亲毫无挂碍,我才能安心入京。”
扶黎眸光一闪“京中出事了?”
王伯远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王爷有所不知,眼下林相掌权,变法改革,调动斩杀了不少官员,严苛酷政致使本来压制住的反动政权复又卷土重来,我本以为林相清正廉洁有辅国之才,奈何眼下的形势比之白维在时还不如……
据闻皇上已经两个月不曾上朝了,边关战事吃紧,能派的兵将都调到前线去了,京中防卫空虚只怕会给某些人可乘之机,实是内忧外患。”
“皇上不上朝太后娘娘不管么?”
“太后娘娘正月十六去了幽州万佛寺奉迎佛骨,至今未归,眼下朝野上下乱做一团,人心惶惶。”王伯远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也不知为何锦雁城近几个月一直乌云密布,坊间流言肆起,自言是大凶亡国之兆。”
“是该回去了。”
☆、归程
一夜无眠,扶黎靠在萧辞怀中睁着眼睛看着东方泛起鱼肚白,他感觉到胸口一片潮湿,摸了摸她的脸颊,满脸冰凉的眼泪。
“怎么哭了?”
“我不想回去。”她环住他的腰略带哭腔的委屈道“也不想你回去,万一你真的出了什么差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说十年前她可以顾及他的苦心抛他而去寻求生机,十年后得之不易的重逢,哪怕一点点的变故都会把她推向万劫不复的边缘,她再也承受不住他的再一次离开,而此次回京更是生死未卜,前路渺茫。
“我已经向王伯远买下来这处宅子,最迟一个月,回来之后就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嗯。”
哒哒的马蹄声响在寂静的村落分外刺耳,该来的总会来的,扶黎从他怀中起身郑重其事道“剑阁与归云山庄的事情还需我亲自回去处理,怕是要耽搁一段时间。”
“好。”萧辞帮她披上狐裘披风俯身去给她穿鞋“你是我的妻子,云亦想必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吃醋了?”
“你先回剑阁,待此间事了,我亲自陪你去一趟归云山庄。”
扶黎整个人扑到他怀中蹭了蹭,萧辞伸手整理着她的乌发轻笑道“又怎么了?”
“我喜欢你为我吃醋。”
房门吱啦一声打开,晨曦之中依稀可见门口停了两辆马车,车旁男子身穿青衣素袍,发冠梳得一丝不苟,剑眉星目,清冷无尘,手中拿着一串佛珠遥遥望向扶黎合十一礼。
“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