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蔓延浸透了杂乱无章的刮痕。
葛莞大惊失色“青鸟传心事怎会在此?这是……”
她用手指蘸了一滴凑到鼻子旁闻了闻肯定的说道“确实是鲜血无疑。”
“如今这晶玉斋愈发邪性了,是不是有心人作祟?”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也不好妄言。”
血丝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蜿蜒流过所有刮痕之后开始慢慢往里渗,颜色越来越深,触目惊心的血红,那些毫无章法的刮痕仔细看时竟然凑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古尹字“冤!”
☆、呼之欲出(下)
血红的刮痕在葛莞看来宛若一道符咒骤然烙在了她的心口,惯有镇定自若的语气不由带了一丝颤意“这些刻痕贤妃故去之后就有了,有什么不妥吗?”
扶黎暗暗思忖片刻摇了摇头,四年之间芙蓉花树生长虽让字体变形,但勉强还是可以识得清楚。
古尹字,莫说深宫内院就是当今雁月识得古尹字的人也是数的过来的,无意亦或刻意?
刻痕虽凸起内里却有被细针清理过的凹痕至使血液按照特定规划好的线路,四散蔓延。
手心里的青鸟点翠簪在灼灼烈日下愈发璀璨夺目,晶玉斋檐角的青铜铃呜咽作响,似女子嘤嘤哭泣。
葛莞瞧了一眼点翠簪,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禁不住叹道“夕日门庭若雀的晶玉斋如今成了这般光景,算下来这支点翠簪是嘉和公主满月时,皇上赐给贤妃娘娘的赏赐。”
“后来怎么到了宓妃娘娘手中?”
“宓妃娘娘心仪这支簪子已久,彼时她正得圣宠,说起来再贵重也不过是一支簪子罢了,并非难事。”
葛莞并未说清当中原委,此中因由细思下去已经明了。
扶黎用帕子包好点翠簪放进怀中道“去庆华宫。”
庆华宫曲桥玉栏,垂柳掩映,碧水清流,落花浮荡,比之宸华殿的富丽奢华自是不济但典雅精巧之处更胜紫微殿。
“娘娘一早去了凤栖宫,估摸着应是陪着太后娘娘用午膳了。”抱琴奉茶之后笑着问道“姑娘是否在此等娘娘回来?”
“你是德妃娘娘的贴身大宫女,问你也是一样的。”葛菀问道“宓妃娘娘遇害那晚,德妃娘娘起居坐行你好生道来。”
“娘娘如往常一样抄了一会子佛经,沐浴梳洗过后戌时便歇下了,那晚除去侍书去司衣坊取了一件宫衣,庆华宫上上下下都不曾踏出殿门半步的。”
抱琴说的十分笃定,德妃一向不关己事不开口,沉稳平和,万事皆置身事外,些许宫中杂事都在未传入欣贵妃耳中时被她息事宁人料理的妥妥当当,担得起贤德二字。
桌案上的更漏在炎炎烈日的正午滴的人心口焦躁难耐,午时一刻!
扶黎低声向葛菀说道“姐姐,主子赏的荷包许是掉在缻铃轩了,我回去找找,你与录薄先行去风荷苑吧!”
“好。”
殿外浓荫灌木处一树白色玉兰格外乍眼,隐于大片浓绿泼翠之中愈发显得精雕玉琢,清新雅致。
她不由笑言“这树玉兰开的别致,只是已经过了季,这般花团锦簇未免奇了。”
“庆华宫依水而建,草木葱郁,比之宫中其他地方凉了不少,都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今年确实玉兰开的晚了些。”
“如此甚好,应季而开,竞相而放,哪比的上如今一枝独秀。”葛菀清清淡淡一语,抱琴低头不敢接话。
“不知我可否剪上几支,带回宸华殿让贵妃娘娘瞧瞧新鲜。”
扶黎走到树下阖目嗅了嗅清淡的花香,树下稀稀落落掉了不少整朵的玉兰花,她附身拾起一朵,水灵如初绽。
低头无意瞥到绣花鞋上沾染了一片红色花瓣,细看时鞋旁泥土掩盖中灵星有几片已干萎的金丝海棠花瓣。
“贵妃娘娘若喜欢,我这便剪上几支,亲自送去宸华殿。”
“有劳姐姐了。”扶黎举目四望随意问道“缻铃轩金丝海棠果真繁盛,这会子隐隐约约还能嗅到海棠花香,莫非附近也有金丝海棠不成?”
“姑娘说笑了,皇上只喜欢缻铃轩的金丝海棠。”抱琴说完偷偷瞄了葛莞一眼赶忙补了一句“贵妃娘娘说缻铃轩种金丝海棠最好看。”
……
扶黎自缻铃轩回转,烈日炎炎,蝉声聒噪,加之身体气血两亏,未能好好歇息休养,此时方感头晕目眩,意识也开始涣散不清。
走到清溪旁浸了浸帕子擦了擦汗,方觉略略好些,正在树荫下稍作歇息时,一个小宫女捧着雕花木盘,正中放着一件折叠齐整的披风走上前来问道“姐姐可知风荷苑如何走?”
“你是司衣坊的宫女?”
“正是,我第一次去风荷苑,弯弯绕绕走错了路,走了许久也只看到姐姐一人。”
扶黎瞧着那件披风,紫色的底子绣满了银绿色的缠枝通心草花纹,底下用金线滚了一圈连云双福,触手软柔生凉“可是越缎绣锦?”
“姐姐好眼力,确实是越州闻名天下的越缎绣锦。”
“宁嫔娘娘新做的披风?”
“披风已做了好些日子,只是宁嫔娘娘不小心烧破一个洞,昨日刚刚送来司衣坊修补,可是越缎绣锦的连环双绣织法世间独一无二,我们只能用回梭绣法代替,勉强可以看得过去。”
小宫女指着衣角处的通心草花纹问道“姐姐可看得出来?若是宁嫔娘娘怪罪,司衣坊怕是…”
扶黎仔细端详一番,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修补的痕迹,笑着说道“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