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宁为玉碎的做法,将整个方壶山捣毁,凭借归墟的引力,诅咒自然破散。
归墟果然可怕,不仅是在水中,即使在空中,也必然受到它强大不可撼动的牵引,不论飞鸟游鱼,都逃不掉归墟之海的力量。
夔沉静地望着波涛起伏的洋流,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下一秒便会被卷入海中,永不生还。
他站起来,幽燕对准归墟之眼的方向,开始运转光明逍遥法心诀,幽燕嗡然长鸣,这次与之前都不同,四面八方的海水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响,一时归墟之中,充满北溟之鲲的怒号,上达寰宇,下至幽冥,震撼了整个昆仑寰宇。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奇观出现。
夔立足之地周围,凭空涌出了百万顷混合着巨大碎冰的蓝绿色海水!
若从三十六天之上俯瞰,就会发现,原本黑色的归墟之海好像被一片蓝绿色颜料所染,蓝绿色迅速扩张弥漫,几乎占据了归墟之海的三分之一。
这些海水像寒冰一样冷,与归墟之海形成相反之势,冲抵了归墟之海的引力。
夔动了。他踏着北溟海水挟裹的碎冰,足尖只在冰上停留一瞬,迅疾到极点,如此助跑一段之后,夔乘风而起!
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九万里,青黑色羽翼燃起金红色的无动心焰,蔓延至全身铠甲,如荧惑流火,划破天际!
夔冲破了归墟之海引力的束缚,成为昆仑有史以来第一人。
幽燕从终北之北的溟海调集来的所有海水,搅乱了归墟海域,给附近的仙山洲岛造成了程度各异的震荡,离得远的仙族遥感地动,扶起倾倒的玉瓯,离得近的仙族东倒西歪,走路平地摔跤,或者从床榻滚落到地板上,惊醒午梦,莫名其妙。
夔刚一脱离归墟海域,迎面就飞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沧巽!
夔翘起嘴角,正要摘下面具,谁知沧巽见到夔,竟然没认出他,而是脸色极其异样道:“太峰考?!”
夔:“……”
他忽然心生一计,停了下来,沉默不语地望着沧巽,与沧巽遥遥对立,气势惊人。
沧巽以为太峰考复活了,震惊至极。
毕竟这位山神在传说中是个奇人,予人以无所不能的印象。
在沧巽眼中,面前的人犹若天外武圣之尊,一身微光闪烁如星彩的奇特铠甲,羽翼擎张,浑身裹着金红色的烈焰,难以想象有人比他更加强大,沧巽顿时有种棋逢对手的危机感。
恰好沧巽又看到了夔手上拿着的幽燕,心中大震,立即产生了十分不好的联想。
——那明明是夔的武器!怎么会到了太峰考手中!
仙魔与人不同,不讲究亲情,某些极端的情况下,倘若子裔比父亲更加强大,或者父亲认为自己的子裔会对自身造成威胁,两者之间,会陷入自相残杀的局面。
眼前戴着面具穿着铠甲的男人高大修拔,颇为成熟,不像是夔清冷俊美的少年身形。人一着急,就倾向相信最坏的情况。沧巽想到夔会不会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好奇,拿上幽燕,擅自跑到了方壶岛,结果被太峰考留下的残余神识吞噬……
念及此,沧巽心急如焚,袖子一抖,伸出手掌,朝空中轻轻一推,无明的力量无形无色,气势凶猛朝夔袭来。
夔周身覆盖金红无动心焰,只觉眉心似乎被抚摸了一下,别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沧巽心里陡然一沉,更加确定了眼前之人是太峰考。整个昆仑墟,只有具足智慧的方壶山山神,才能破解她的无明之法。
她一急之下,放出千百道箭矢一样的魔气,朝夔射去!
面具之下,夔扬起嘴角,向后一掠,将幽燕抡出棍花,一丝不漏地挡住了所有魔气。
沧巽正要还击,突然间,感应到了远处蒸腾涌来的庞大仙云。
青冥洛君来了!一定是方壶岛的沉没惊动了他。
沧巽不想再做纠缠,她模样冷冷的,充满威胁性地指了指夔,纵身飞远,一直往无名岛那边飞,要把人引到无名岛那边去。
夔紧随而上,两人破空疾驰,像两条绵亘不绝、时而交错时而并行的霞带。
沧巽已经飞得非常快了,但她发现,“太峰考”竟然比他更快,对方在后面越来越接近,很快够到她的衣袂。
猝不及防地,沧巽腰带被一扯,整个人冲势顿减,结果撞入了后面那人的怀里,对方立即将幽燕横在沧巽腰前,形成一个似威胁似桎梏的亲密姿势。
沧巽惊悚又恼火,胳膊肘往后重重一顶,却撞上坚硬的胸甲,登时手臂麻软。
她的无明法力和魔气对那人都不起作用,那人身上的金红火焰对她来说也是温水一样,谁也奈何不得谁,只有纯靠力气角逐。
沧巽双手握住横在自己身前的幽燕,用力倾身向下,带得两人笔直地朝海面坠落。
她本以为对方会反击,但身后那人并没有动静,纵容她控制着方向。他们离海面越来越近,占满视野的大片蓝色冲向他们,沧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