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季那里继承来的武器幽燕,二是蕴藏了他全部法力本源的羽翼。有一回生死存亡时刻,他曾陷入半梦半醒状态,一个似曾相识的白衣僧人为他做了个启示,告知他,幽燕如今在真龙之裔手中。
两条线索串联起来看,其指向,不言而喻。
那一刻,夔在心中决定了什么。
渚巽一觉睡到天昏地暗,醒来时,卧室窗户外油画般的奶油蓝天空让她十分惊艳,云朵是粉红的,被夕阳照透。
渚巽翘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来,客厅温暖整洁,厨房传来抽油烟机的嗡鸣,和做饭的声响,她走过去,看见夔系着围裙,戴着透明手套,认认真真地为鸡翅刷上调料,端进烤箱里。
“好香啊,管家大人!”渚巽靠在厨房门口感叹。
夔抬起头,对她微微一笑,目光盛满温柔与纵容。
渚巽瞬间被击中。
夔战斗的时候帅得要命,以至于和做菜时的娴熟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出得厅堂,进得厨房,还上得了战场,有这样的恋人,渚巽心里涌起强烈的满足感。
何德何能!
夔学什么都很快,他为渚巽做了很多中式菜肴后,研究起了西式菜谱,今天包括番茄肉酱烩意大利面、奶油焗菜、南瓜浓汤、烤鸡翅、马铃薯沙拉,饭后甜点是约克夏布丁。
渚巽每吃一口,都要发出幸福的怒吼,简直好吃到让她看上去有几分狂躁。
“怎么会这么好吃!你是重新排列了食物的分子吗!这和我去外面吃过的西餐不一样!”渚巽说。
夔十分淡定:“好吃就多吃点,都是你的。”
渚巽泪流满面。
到了晚上,她自然会在某方面给予夔小小的奖励,夔坐在床边,伸手抚摸她后脑勺的头发,替她将垂落的几绺鬓发挽到通红的耳朵后面,看着渚巽忙碌动作……他声音暗哑地说:“都是你的。”
……
结束时,夔从后面抱着渚巽,他的胸膛暖和极了,贴在渚巽光洁的后背上,膝盖往前顶,长腿弯曲,弄得渚巽也只有采取同样的姿势,从侧面看像坐在他腿上一样。夔的手指钻入渚巽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呼吸打在渚巽的耳边,一脸天塌下来也不会改变的不动如山的表情,手指却轻轻在挠渚巽的手心。渚巽忍不住笑了。
天快蒙蒙亮时,渚巽和夔又来了一次,这种时候的yù_wàng来得格外凶猛澎湃,事毕,渚巽累得将头抵在夔的怀里就睡着了,身体仿佛穿过了床垫,无限下坠,坠入有心上恋人的黑甜乡中。
张白钧回到熟悉的青山道观后,不出意外,没能见到他师父。
但他竟然在两天后迎来了许久不见的师妹张灵修,同时归来的还有唐正则、春水生。
这三人完全没有提前通知他,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回了青山。
张白钧见到春水生倒是很高兴,他问他们三个为什么要凑在一起回来,是不是三缺一打麻将,接着把师妹张灵修数落了一通,问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她,自己出了事被人追杀她都不知道。
张灵修从小和师兄拌嘴到大,他们都是被青鹿山人收养的孤儿,情若亲兄妹,若在平时,一定要挣个高下,今天却十分干脆地道歉。
张白钧观察着她的表情,又看了看旁边的唐正则、春水生,后者竟没有一贯的温和浅笑,目光中流露出担忧。
张白钧忽然知道了,这三个人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现在决定通知他。
难怪之前张灵修没音讯,想必是一直在闭关处理某件事。
“说吧。”张白钧敛了神色,沉声道。
张灵修给唐正则递了个眼神,张白钧忍不住淡淡地不爽,自从张灵修和唐正则好上后,就越来越有默契了,自己这个师兄反而排后面。
唐正则拿出一个用绸布包裹起来的东西,打开,在众人眼前展示。
那是一张漆黑不平的面具,纵目鬼齿,上面纵横交错刻着奇异的阴阳文字。
这是夔的面具。他初次来到人间,就带着它,是渚巽将面具取下,交由张灵修研究,张灵修后来发现上面的文字是悉昙文,遂转交给唐正则,拜托其师父兼清凉寺方丈慧远法师破译。
“慧远法师全部破译出来了,这是译文,你看看。”张灵修平静地说,递给张白钧一个本子。
张白钧面无表情,翻开阅览。
他脸色越来越吃紧,像拧紧了的发条。末了,张白钧面无表情,抬头望着张灵修:“你想说明什么?”
张灵修冷静道:“这张面具上的悉昙文,是佛经中的镇魔密咒,专门镇压蕴魔,即五阴魔,也就是说,渚巽那个叫夔的朋友……是魔。”
张白钧同样平静回复:“我见到他的时候,面具已经取下来了,这和你的结论自相矛盾吧?如果他是魔,怎么可能轻易挣脱面具?”
张灵修道:“你告诉过我,那面具是渚巽取下来的,渚巽是天师,身怀灵力,当然可以取下面具,就像凡人也可以揭了封印符箓,并不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