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皆是眉头紧蹙,神情忧虑。
“师伯,我已经跟天监会的人打好招呼了,这段时间他们会派人在寺庙内外警戒,寻找可疑迹象。”年轻僧人说。
方丈看上去并没有感到多大安慰。
旁边一个黑长眉僧人语气很重道:“弥贤师公肯定不是正常死亡,什么诵经入定时安然圆寂,明明就是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嘴角还有黑血!那些庸医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看是外道邪魔入侵!他老人家佛修造诣何其深厚,不可能自己凭空出岔子,不如快点向天监会申请立案,将弥贤师公的遗体解剖了,早点查明真相。”
另外一个胖僧人一脸恼火:“行了,空善,听听你说的啥话,还解剖,师公的金身岂能容得你亵渎?”
方丈道:“阿弥陀佛,都别吵。”
众僧一下子安静下来。
方丈道:“我们去其他地方谈,别打扰弥贤长老安息。”他悲伤地看了眼遗体,带领众僧人退出了偏殿。
五蕴的神识留了下来,绕着弥贤法师的遗体打转,只见微光一闪,五蕴的神识便没入了法师的遗体,进去他体内观照五脏六腑。
五蕴本人靠在红墙下,猛然睁开了眼睛。
弥贤长老的胸腔里没有心脏!
血管切口整齐,心脏则不见了,前胸和后背却没有一丝一毫创口,就好像这人天生就没有心脏一样,毫无疑问是妖邪之术所致。
然而如此精细吊诡的操作,又岂是寻常妖邪所为。
五蕴额头冒了滴冷汗,他返身朝向法源寺正门,老老实实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随后,五蕴立刻回到云梦山,把这件事告诉了沧巽和夔等人。
少荻在凡间活的比较久,再稀奇古怪的事都见过,用一种稀松平常的口吻道:“掏心之类的嘛,很多修为高深的妖魔鬼怪会这么做,尤其喜欢吃佛修高僧的心脏。”
五蕴疑惑道:“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少荻:“……”
五邝淡定道:“别听少荻胡诌,她说的那些事,都发生在古代,现在妖族和人类关系今非昔比,除了堕入邪道的少数妖怪,绝大多数妖族都不屑那么做。”
五蕴追问:“可你见过没有伤口的那种掏心吗?”
五邝承认:“这倒没有。”
五蕴转向沧巽:“我想追查这件事,求批准!”
沧巽扶额:“我们现在还有其他任务……”
五蕴兴致勃勃:“哪有啊,你成天和太峰夔谈情说爱,我闷死了,再说我总觉得心慌,弥贤法师被害,恐怕不是孤立事件,说不定后边还有佛僧受害……”
沧巽头痛道:“行吧,但你不准乱来,不准暴露行踪,遇到事必须先向我汇报,不准自己拿主意。”
五蕴得了允许,屁颠颠又跑下山去了。
夔在旁评论:“你真是太纵容他了。”
沧巽瞥了他一眼:“你是他便宜爹,那你管管。”
夔:“……”
沧巽的手机铃声响起,一听见这铃声,沧巽脸色微变。
这是她给张白钧的专属铃声,名叫道士下山。
沧巽对夔递了个眼神,走出去站到走廊下,谨慎按下接听键。
“喂,张白钧。”她声音很轻。
对方听到沧巽的声音直接叫了自己的名字,似乎很吃惊,半晌没开口。
沧巽不得不重复:“喂?”
张白钧的声音终于响起:“渚巽,我们见一面。”
沧巽乍一听张白钧叫她之前的旧名,陌生感扑面而来。
渚巽……那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
沧巽忽然很想笑。她忍住笑肌的抽搐感,尽量以平静的口吻道:“行啊,地点时间。”
沧巽没有问张白钧见她做什么,也没有叙旧,仿佛字外的意思不需要口头叙述,朋友的默契足以涵盖。
张白钧报了个地点,位置在京郊荒僻地带,避开了天监会的监控范围。
“我有天监会的消息传达,你单独来见我,不要让夔知道。”张白钧说。
沧巽看了远处夔一眼,答应了张白钧的要求。
她挂断电话,回到夔那边,简短道:“张白钧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小心些,天监会那边还在搜捕我们。”
夔蹙眉不言。他对张白钧观感还算不错,但并不欣赏张白钧的立场。
沧巽见夔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话,松了口气。
她并非想瞒着夔去见张白钧,只是她太了解夔,假如她如实报来,夔一定会阻止,到时候两人说不定要吵架,眼下她和夔宛如蜜月期,实在不想发生什么冷战。
到时候找个合理外出理由即可,就说她去帮五蕴调查先前那个法师遗体心脏失踪的案子。
等到了约好的那天,沧巽如期赴约。
一间废弃后但即将被卖出的工厂,没有杂物,宏大的水泥基调,单一的灰色,在大地投下工业时代的阴影。不存在任何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