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随意扎成长马尾。
他的容姿令人无端想起月明风袅之夜,云杪之巅银汉尽处的星子,一双眸子很是清冷,仿佛盛着山雪,笑起来则云开日出,冰消春山,流成一溪风月。
沧巽从细枝头折下一片叶子,含在口里嚼了起来,浆液滑过齿舌。
夔薄而匀称的肌肉上沁出细汗,晶莹发亮,沧巽看在眼里,眼神微闪,好像嘴里的叶子汁水变成了那汗珠的味道。
夔一丝不苟地结束了练武,朝沧巽走近,取下挂在树枝的衣服:“我这遍打得怎么样?”
沧巽泰然道:“差得远,赢不了我。”
夔闻言,皱起眉头。
沧巽笑了笑,在夔背后琵琶骨抹了一下,那里顿时现出一对巨大羽翼,黑中泛青,羽毛尖有碎金般的光芒,气势非凡。
少年愣了下,一对羽翼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拍打两下,又消失了。
沧巽道:“跟我来,有件事告诉你。”
她带着夔回了瑹琈宫。
寝殿内,一个托架上横放着一把长武器。
形似长戟,不知是哪种材料锻造,细密光洁,朴素无饰,尖端如燕尾,其利若神,仿佛可裁幽风,斩弱水。
夔完全被吸引,牢牢盯着那把武器。
沧巽道:“它叫幽燕,打个招呼吧。”
夔走上前,屏息凝神,握住幽燕,幽燕嗡地振动,发出悠悠长鸣,一刹那,天地变色,浩然水墨卷过苍穹,混沌出乾坤,阴阳割昏晓,转瞬又恢复如初。
这把力逾泰山的武器,在夔的手中举重若轻,犹如寻常修竹,并与他心魂俱联,牵一发动全身。
夔轻轻挽了个枪花,瑹琈宫外,一大片山雪平底飞起,形成漫天雪瀑,扑簌簌从殿顶落下。
沧巽走上前,夔的目光流露出纯粹的激动与欢喜,看向沧巽。
“不用谢我,”沧巽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下,“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夔重复道:“母亲?”这个字眼对他来说十分陌生。
沧巽点头,以手支颐,安静地凝视着他,失神片刻。
“还有……你真正的姓氏,是太峰。”
——太峰夔。
夔醒了过来。阳光透过卧室窗帘照进来,他发现此时接近中午,客厅传来食物的香味,还有渚巽隐约打电话的声音。今天,破天荒轮到他起得比渚巽晚。
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让他发了好一会呆。
太峰夔,那果然是他的真名。他还有一件武器,名叫幽燕。
但这还不够,距离全部的真相远远不够。
夔闭了闭眼,将杂念抛诸脑后,起床走到客厅,渚巽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她身上系了条鹅黄围裙,一边对着手机说话,一边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吃的在桌子上。
夔看了一眼,一边是热咖啡、芝士煎蛋、吞拿鱼牛油果三明治,另一边放着豆浆、油条、麻圆、玉米馒头。渚巽给他准备了丰盛的早晨。
去卫浴间洗漱了一番,夔坐到餐桌前,听渚巽打电话,一边吃东西。
这一刻,他忽然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什么都不要去想,也不要管,就这么维持现状,只当渚巽认识的那个夔。然而,这念头像蒲公英的种子,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被吹走了。
渚巽正在和张白钧通话。
张白钧道:“所以,你的助手和两个魔头是老乡?”
“请换个说法,他们是从同一个位面来的。”
“随便吧,你……真觉得放心?”
“什么意思?”
“按照你的话,他们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他们还认识,你怎么能肯定你的助手不是魔呢?”
“他不是。我觉得很明显。”
“也许不是,也许是。他失忆了,可能他不记得自己之前是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大魔王。”
“……别闹。”
“你应该严肃考虑一个帮他找回记忆的方法,而不是让他像个黑户一样,关于身份一问三不知。怎么样?我记得不少丹方有恢复记忆的作用,要不你从这个角度入手试试。”
渚巽挂了电话后,想了想。
“夔,我们今天下午去一趟天监会的图书馆。”
天监会的图书馆也在藤萝寺里边,比档案馆机密程度低一些,不需要什么权限就能进入。
图书馆修建在地下,刚好位于藏经阁下边。渚巽和夔去的时间,不少查阅资料的人趴在桌子上午睡。
渚巽给张白钧发短信,按照他的建议,去了和丹药相关的书架区域。
夔注视着那些书籍,如果有一个药方能让他一劳永逸地想起和沧巽有关的一切,他会立即尝试。
隔着书架的缝隙,他看见对面过道的渚巽,渚巽专心致志地翻阅着书籍目录,无意间对上了夔的目光,微微一笑。
夔不由地想起了昨天渚巽吻他的样子。尽管当时他心情混乱,渚巽唇舌的绮靡感觉却留在了他的心上,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