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才不是!仙娘娘一点也不老,仙娘娘是村里最好看的,大家说是不是?”
“是!”孩童的声音整齐响起。
玄衣人站在门外停着,袖袍中的手缓缓收紧。
弄巧好奇地看着玄衣人:“仙娘娘是你要找的人吗?”
那玄衣人没有说话,径自推开门。
屋内孩童一件一个高大男子进来,都吓了一跳,只有端坐着前面那人,噌地白了脸,眼中情绪变幻,一时让人看不清楚。
玄衣人缓缓开口:“今日提早放学,你们都回去吧。”
众孩童本是顽劣淘气,可是看见玄衣人气势风度,便都大气不敢出地跑了。
剩下弄巧看看玄衣人,又看看仙娘娘,只觉得两人定是认识的,心里不由懊丧,好不容易村里来了个好先生,这下又要没了。便灰心丧气关了门出去。
胥琴看着眼前这人,多日不见,脸都清减了不少,眉宇之间再不见往日娇生惯养出的傲慢,反倒是宁静淡然了许多。
只是越是这样,便越是觉得害怕了……
“帝座。”那人微微一笑,仍旧端丽美貌,站起身来,有些局促地绞着手,“帝座,您怎么来了?这里简陋,您等我下,我去擦洗一下,您再坐。”
那人微微垂下头,匆匆从他身边经过。
胥琴心中一紧,将她手腕拉住,喉结微动,半晌,才缓缓道:“你走了,便是要过这种日子?”粗茶淡饭,粗布麻衣,破屋茅庐,穷乡僻壤,离开他,就是要过这种日子?
那人静了一会:“帝座,您若只是要来看无邪过得如何,您已看到了。旁人或觉得不好,无邪却很知足。”
胥琴静静看着那人眼睛,沉静如水,像一泓深色的泉。
“胥琴!你好狡诈!竟自己先来,连你也将我不放在眼里了不成!”门“砰”地一声被人不客气踹开,三部闾一袭墨绿色华服,头上叮叮当当宝石仍是不断,还斜插着三支湖蓝翠绿的孔雀翎子,白凝小脸结着霜,恶狠狠瞪着胥琴。
胥琴素来守礼,虽然三部闾已经散了大紫微宫,但仍是十分恭敬:“小神不敢。”
可惜此时三部闾早被一旁的人把眼珠都吸了过去,一眨不眨盯着,像是生怕那人没了一样,一双汪汪大眼竟渐渐湿了起来,推了挡在身前的胥琴一把,急急冲过去,将那人抱住:“你真在这里……你真在这里……胥琴那木头竟真做了件好事……你躲在这里,是打算一辈子不见我了么……你、你真是好狠的心……”
怀中那人长发垂落,轻轻遮住脸,看不清表情。
三部闾也不理怀中人不言不语,自说自话絮絮叨叨道:“如今叫我寻着,休想我再放开,还有些杂碎跟来,你可千万别看他们!”此时还不忘踩别人几脚。
“三部闾,你还不将小桃花放开,是想将她闷死不成?”红衣那美人一双吊梢桃花眼,风骚扶门笑着,门外桃花开成雪,光透过花,影子落在他脸上,明明笑得一副轻浮调调,眼中深沉,却看得人心里发闷。
那人便在三部闾怀里,愣愣看着九尾,忽觉,竟似什么时候见过这一幕,那人也是这般轻笑,风里的桃花落在他发上。
“你别看他!”三部闾怒声道,小脸满是嫉妒之色,狠狠剜了九尾一眼,“他最喜欢拈花惹草,同好多仙姬不明不白,你别被他骗了。”
九尾不给面子地噗嗤一笑,擦擦眼角笑出的泪花,举手投足尽是婀娜美态:“哈哈哈,三部闾大神这是说谁呢?是谁在大紫微宫里养着一班歌舞伎,夜夜笙歌,如今倒装起正经来了,真真好笑,哈哈哈。”
九尾肆声嘲笑,本以为三部闾会勃然大怒,谁知三部闾竟刷地白了脸,嘴唇也褪了血色,有些惶然无措地看着怀中那人:“不是……不是……我那些日子不知道怎么会那样,我不是成心的……你信我……大紫微宫已经没了,我来找你了,你信我,我心里就你一个,再不会那样了……”
看着那人微微露出一个笑容,三部闾登时大气都不敢出,屏息看着重逢以来,她露出的第一丝笑,只觉得天地间什么都没有了。
“你来找我干嘛?”那人微微弯起眼睛问道。
“自是要同你好的……”三部闾讷讷答道。他本骄傲任性,想要的通通要得到,可是如今却觉得脾气都被抽走了,被那人一个笑竟迷得脑子都糊涂起来。
九尾见二人竟对视,仿佛再无他人一般,不由心中升起一股邪火,可是面上仍是装得春风柔煦:“嗬,小别胜新婚呢,可是见了小桃花,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吧!”
无邪一怔,不知九尾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正欲开口解释。
三部闾早抢先回嘴:“是又如何?可怜有些人,千里迢迢巴巴地来了,人家却看夜懒得看一眼呢!”
九尾额上跳出一根青筋,眼底也凝起冰霜来。
“你们若要闹就出去闹!”无邪冷言打断二人对峙。
九尾一愣,忙换了温柔神色,柔声道:“小桃花,我才找到你,你怎么就赶我呢?”
无邪心中一沉,说不清又酸又涩是什么滋味:“你们认错人了罢。小桃花是谁?”
“你休想不认我们!那日在浮屠宫见你,我就觉得你好生熟悉,却死活想不起你是谁,前几天梦里忽然记起,便心急火燎来找你。谁知碰上那两个多事的,居然也想找你!不管他们如何说,我才是最先记起你的,我是最先的!”三部闾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