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殿内,吴秀只觉得空荡的令人心寒。
江都府后门,初冬的夜晚冷的让人忍不住打颤,吴秀于夜色中抱着孩子急匆匆离去,她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自己带走的却是一段传奇。
吴秀抱着孩子一路疾走,紧了紧包着孩子的衣裹,走进一户人家,她进屋一会儿,屋子里便多添上了几盏油灯,明亮许多。
窗户在略微明亮的灯火下投影出这户人家看似美满的剪影。
男主人接过妇人怀里的孩子轻轻摇了起来,孩子在妇人怀里本就睡的香甜,对于男主人的摇晃,孩子只是略微嘤了一声,继续睡着。
许是抱的有些累了,男人轻手轻脚的将孩子放在床上,拔开包着孩子的衣服想让她舒服一点。
男主人打开衣裹的手一抖,望着里面的孩子,他又又揉了揉眼睛,取了一盏柴灯靠近孩子,仔细一看,一脸惊愕的望着刚刚收拾好回屋的吴秀,正欲开口询问。
“玉儿我明日抱回来”,吴秀打断男人的话抱起床上的孩子,往内屋走去。
男子望着夫人的背影欲言又止,长叹一声。
两日后,江都西郊,一驾马车匆匆从江都城门而过,一行四人。
这年,细君一岁二月有余。
在这辆赶往李家村的马车上,吴秀抱着细君正在睡觉,另一旁的李鼠轻轻把怀里的女儿放到一旁,看了眼吴秀道,“把孩子放下睡吧,抱着怪累的”。
吴秀看了眼怀里的细君,摇了摇头,在江都府时她常常是抱着细君睡午觉的。有时放下她一会儿去看李玉,细君像是知道一样就会哭,这么小就会争宠,吴秀想着笑了笑。
成光物质上从不亏欠细君,可是很少抱她,有时候细君更加依赖吴秀,吃的奶水更多。
李鼠看着吴秀对细君如此上心,不是滋味儿,双手从吴秀怀里抱过细君想要放在马车上,哪只刚一换手,细君小眉毛便皱了起来,在她发声以前,李鼠连忙还给了吴秀,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李鼠想着摆摆头作罢。
马车停在了李家村村尾一处山脚下,吴秀来之前,已经托人使了银子打扫过,直接住进去便可。
李家村集市上。
“李婶,鸡蛋给来两斤”
“好的”,被叫做李婶儿的妇人麻利的从鸡蛋篓子下面抽出一个麻袋装了起来。
“今天好热闹,是谁家接亲啊?”,买鸡蛋的男子看了眼身后吹吹打打的声音问道。
“都尉府的嫁闺女,能不热闹吗?”
男子笑了笑,“听说都尉的女儿腿有些问题啊”
“那是大女儿,这回嫁的是小女儿!”,李婶把装好的鸡蛋递给他笑着说。
篓子里的鸡蛋没剩多少,李婶刚想提起来回家,却看见篓子里掉了一块银子。
深吸一口气,她抬头看见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面前,完全挡住了光。
“李婶儿,看你知道这么多,就想和你打听个事儿”
李婶看了看篓子里的银子,点点头,“您尽管问”。
灰衣男子摸了摸下颌,“最近是不是有刚进村儿的,还是从江都来的,以前给富人家当过奶娘?”
李婶皱眉略微思索了一下,眼睛一亮道,“是的,是的,就住在村尾山脚下,那家人很少与村里人来往,看起来挺本分的”。
灰衣男子唔了一声,继续问道,“那家人家里有孩子吗?”
“有,有的,好像是两个,他们很少抱出来,我打那儿过了这么多回,都只见过一两次”
灰衣男子又丢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去。
跟在身后的黑衣男子追上去急忙道,“还没问清楚,大人怎么就回了”
“她刚刚说了,孩子很少抱出来,一般人分不清的”。
江都旧事(二)
刚刚搬家不久,家里吃食并不多,眼看要到吃午饭的时候,吴秀在厨房看了一圈,一无所获,想起昨日提回来的小半块肉,还吊在外面,去取下肉肥瘦一分,每种割了一点下来。
炒好后将肉匀了一些出来放在旁边,中午给李鼠送去,剩下的剁成碎将肥肉放在一边瘦肉放在一边,添了些米饭端出去放在李玉和细君的面前,将她们的小手塞入汤匙,便转身提着饭出了门,将门轻轻掩住。
李鼠在离家不远的田里下秧,走在路上,两匹马飞快的疾驰过吴秀身边,扬起灰尘。
吴秀回头望了一眼远去的马匹,加快脚中步伐,她家住在村尾,平常路过的人不多。
吴秀虚掩着的家门被人推开,咯吱咯吱响了几声。
院子里正在搅动饭碗的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头都没抬。
破门而入的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其中一人身穿黑衣素服,一身精壮,另一人身着灰衣,稍显文弱,大都二十来岁。
灰衣男子走近,在两个孩子之间打量许久,后面的黑衣男子看了房子一圈。
几步走到灰衣男子面前,“大人等什么呢,家里现在没人,咱们抱走吧”。
灰衣男子一把拍掉黑衣男子伸出来的手,“刘蒙,你这么抱,你还没出这个门,大人指定就听到孩子的哭声了,再说,没瞧见人家就一个姑娘么,你两个都抱走,让人家怎么活?”
刘蒙长叹一口气,看着灰衣男子道,“段大人,咱们是在做坏事!”
灰衣男子仿若未闻,蹲下身看着对面的孩子道,“好吃吗?”
孩子:……
“谁是细君?”,声音不甘心的再问。
孩子:……
刘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