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君看的书不多,段叔总说女儿家看书能识大体就成”
“哦?那何为识大体?”汉武帝的目光露出些兴趣。
“细君还没完全明白,才想在陛里寻找答案”
汉武帝听罢颔首,也当着细君的面着李安全吩咐下去,才叫人送细君回猗兰殿。
看着细君弯腰离开的身影,汉武帝拿起的奏折又放下,这个无意闯入温室殿的细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汉武帝有很多位公主,不是娇纵便是太过老实,细君却犹如一股春风,涤荡着死气沉沉的永巷,触发了汉武帝偶尔泛滥的父爱。
回去后,细君正走进院子便看见兰儿跪在一旁,正在挨打。
原来兰儿再拿了吃食原路回去的时候,细君已经不在原处了,细君简略向李姬解释一番,李姬看着送细君回来的陛下身边的公公,也没说什么。
元封三年,元旦来临,皇城忙着新年祭祀,祭祀乃是国家大事。
往日,汉武会莅临德阳殿,接受朝贺,然后观看倡女在绳上的表演杂技,比如踩绳索,中午会在柏梁台与姬妾皇子公主吃午饭,以享天伦。
转年,细君十四岁了,这一年,细君长的非常快,出落的越来越高挑。
天还未亮,细君就被兰儿叫起来,坐在铜镜前,被两个宫女梳妆着。
细君看了眼外面,有李姬忙碌的身影,她指挥着一干人等布置猗兰殿。
细君暗自感慨,除开李姬长的没有李夫人和皇后那样姿容艳丽外,其实,她很能干。
可是,在这宫里除了皇后,皇帝是不希望其它女人能干的,她们只负责为皇家开枝散叶慰藉帝心便好。
身后响起了声音讨论着进宫的杂耍班,德阳殿里会表演全国闻名的踩绳索,用两根丝绳系在两根柱子头上,相距数丈,两位倡女在绳上对行而舞,相逢切肩而毫不倾斜,极为精彩。
铜镜里,反射出另一个宫女的影子,其余两个宫女站在两旁,细君眨了眨眼,转过身看见是多日未见的玉儿。
看着玉儿一身和其它宫女一样的打扮,细君牵住她的手,以后有人欺负自己就有了帮手,她笑着兴奋的问道,“玉儿?真的是你!这么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玉儿朝她一扶身淡淡笑道:“奴婢去学手艺了,以后翁主也不会丢脸了”。
看她娴熟的行礼子时便知道她这段时间是吃了不少苦,宫里的规矩也该是算精通了。
细君拉着她原地转了一圈,“好看,我瞧着梳你这个头饰最好,不重,来去自由”。
玉儿扶着细君坐在铜镜前,一边用栉顺着细君的头发,一边道:“尽管翁主不喜欢堕马髻,但是在这么重要的祭祀活动,翁主还是要梳的,也要上些妆,翁主就委屈些吧!”。
细君点了点头,暗自觉得祭祀太过繁琐,平常,细君本就白皙,未曾像宫里的夫人一样,上白面妆,觉得那个怪吓人的,没成想有朝一日,自己也得被逼迫。
玉儿瞧了眼铜镜前摆着的米粉胭脂黛砚,点点头便给细君画眉、傅粉、涂唇、梳头。
细君看着铜镜里的人,梳着堕马髻,面白腮红唇艳,细君心里有些惊讶,仿佛那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细君起身准备去换衣服,哪知玉儿措不及防的按着细君:“还没完,还差一个点缀”,说着便将一个通身素静的玉簪插进了细君的后脑勺。
李姬为细君准备了一件青色卷草纹金边绕襟深和镶嵌着银珠的白色丝履,这丝履细君还是挺喜欢的,衣服太繁琐,相对于平日爱穿直裾的细君来说,窄袖紧身的绕襟深衣,衣服几经转折,绕至臀部,然后用绸带系束,衣上还绘有精美华丽的纹样,漂亮是漂亮,可哪里有直裾衣行动自如,来去如风。
贺岁新历
今日,李姬也打扮颇为隆重,不仅是因为汉武帝的缘故,反正在怎么,前面有李夫人,卫皇后,汉武帝的目光不会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到时因为她的两个儿子,燕王刘胥和广陵王刘旦从封地回来了,数月未见,母亲希望给儿子留下好印象。
时常见着太子刘据在卫皇后撒娇,李姬想着远在封地,日渐生疏的儿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转眼便快至晌午,永巷里的夫人、公主们四面八方的赶向柏梁台,柏梁台铸铜为柱,是一座高达二十丈的高台建筑,因此台建筑以香柏木为梁架,“香闻数十里”,故名柏梁台。又因台顶之上置有铜凤凰,故亦称为凤阙。
尹夫人、邢夫人各自带着阳石公主和夷安公主站在自己的位子上等候汉武帝,阳石才三岁,夷安公主和细君差不多大小,她一脸温和柔顺的样子,一看就是邢夫人管教出来的,丝毫没有石邑的跋扈。
细君随李姬一处站着,她四下张望,不见一顾倾城的李夫人,心里明白,到底是宠姬,如此清高,不先行来此等候,陛下照样对她青睐有加。
细君刚想着,便看众人弯下腰请安,只见李夫人跟着汉武帝,卫皇后,和太子刘据来了,如此殊荣,细君心里暗暗咋舌。
略微抬眼,细君看见尚在孕中的李夫人,也是装扮的别出心裁的,特别是那发间簪的一朵艳丽海棠,细君扫了一眼,想起温室殿里的海棠花来,想来陛下是真心宠爱李夫人,而且她和打扮老成庄重的卫皇后形成对比。
汉武帝落座,众人揖礼:男子左手压右手,女子右手压左手,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