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知道一个活人的脸色可以那么的惨白,毫无生气可言。
心一阵阵的发紧,有难受,绝望和心疼。也许是听到推门声,嫂子微微的虚开眼睛,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我只觉得眼睛一阵阵的发胀,当时一定是满眼通红吧,想要一次把心里的感受都表达出来,可是到了嘴边,却成了一句轻轻的埋怨,“你赔我侄子”。
听到这话,嫂子哭了,一旁的大女知道我心底难受,也掩住了嘴,把头撇到一边。
从那以后,不论多晚,每天要起多早,我都回家过夜,生怕嫂子也离开我。
有天晚上,等我回家,我在桌上喝豆花,看着嫂子在收拾桌子,我问,“嫂子,等你彻底好了,你不会回娘家吧”。
我怕嫂子没了孩子,在郭家便没了牵挂。
“傻话,嫂子说过,等你娶了媳妇再走”。
听完这话,我彻底放心了,大不了我不去媳妇儿,那年,我十六岁,嫂子十九岁。
学医四载,我潜心拜访定陶里的名医大家,终成气候,却在冠礼礼成的那日晚上,醉酒,诚实的身心让我进错了房,误己误彼一生。
后来的事情,就像公主所看到的的这样,嫂子未曾改嫁,却身怀六甲,嫂子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实情告人,不然前途尽毁,如若真想大白,她便立即自绝,生生世世不再相见。
我却日日饱受良心的煎熬,遂写此书,禀告实情。当日得幸知道公主西进,远去乌孙,便冒死告知实情,公主乃知道实情的第三人,知晓公主未曾向县令大人宣扬此事,便知晓公主开阔之胸襟,能得陛下看中,身负重任之女子必是天下之奇女子。公主乃天下人之公主,如若公主施恩,赦免我和嫂子归隐山林,公主之于我和嫂子,如同再造,倘若仍不得公主谅解,无法解救嫂子于水火,我也无颜面苟活于世,望公主只当是看了一本野史其中的一则故事,我也有感于天下间还有一人知晓我和嫂子的故事。
郭安呈请,万表恩谢。
收起此书,细君五味杂陈,礼法人伦不可违背,可这其中的深情就要辜负?细君有些无措。
“你是打算到乌孙之前都不出轿子了吗?”军须略带戏谑的声音在车帘旁边响起。
细君想了一想,捏着手中的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你看过了你给我的东西吗?”
外面半天都没有动静,细君都快默认他看过的时候,他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哪里认识这么多汉字,只是受人之托罢了”。
细君将帘子掀开,望着军须道,“不要指望我有多同情他,或者是后悔没救他”。
军须摇摇头,“我可不敢”。
看他的表情,细君有些伸出头,“你还有话说?”
“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是为了让你长记性,还是要告诉你实情”。
军须钓起了细君的胃口,让她长什么记性,一双眼睛望着他睫毛也未动一下。
“郭安在他嫂子行刑前找到了我,让我转交手书”。
细君点了点头,附和道:“恩,你忠人之事”。
“当时不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件事我做了不一定能讨到你的好,也许还会在你心里打个结”。
细君一弯细眉略微皱了皱,等待下文。
“当时我本能的追出去想拦住他,让他与我一起,我并不知你已拒绝了他”。
细君点了点头,“原来郭安是要讲故事给我听,无论怎样他的目的是达不成了”。
接下来军须的话却让细君的心停了一拍:“我追出去的时候,他一头撞死在县令门前,围了好些人”。
看着细君闷声的将头伸了进去,军须道:“不知公主以后是否会放下成见,不在墨守成规”。
“这就是你说的记性?”细君反问道。
“首先,这并不是陈规陋习,而是天经地义,就因为他死了,那他的所作所为就由错成对了么?”细君接着道。
军须听罢,不再言语,只是驱马前行。
当天夜里,大雨忽至。就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军须公孙敖等人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有余他们现在身处明处,又是多面夹击,在到朔方以前,以内部暗杀为主乌孙,匈奴为辅,到了朔方,内部爪牙便伸不到这么远,也不好操作,公孙敖军须等人走了一步险招。
他们兵分两路,汉朝人熟识公孙敖,所以公孙敖不能离队,他带领大部队经由常山,马邑抵达平城。军须带领少量精锐护卫经由广阳,上古在到平城与大部队会合。玉儿被留下,换了一个身怀武艺的女子做细君贴身丫鬟。
夜里,新丫鬟端了热水进屋。细君瞟了一眼,女子身形略小,与细君想象中的不同,她以为身怀武功之人大多身形颀长。不过,这丫鬟面容不俗,说不上美艳,可是嘴角微闭,眼睛细窄,脸微白,一时间看腻了环肥燕瘦的眼睛也能生出些惊讶的目光,那眼睛和端着水盘四平八稳的手臂一看便是警惕之人。
“小姐,奴婢碧云是来服侍您的”。
细君看了看跪在前面的碧云,虽然她是跪着,却全然没有让人觉得有卑微之感,浑身的气势在那里。
细君也不做声,不叫她起来,只是静静的打量着她,只怕这碧云不只是身怀武功的丫鬟这么简单。
细君喝了一盏茶的功夫,慢慢放下茶杯,轻声道,“起来吧,碧云,以后要麻烦你了”,细君想挫挫碧云浑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