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行凌面无表情的神色,细君的睫毛眨了眨,决定退一步,“好,我和你走,但我要你帮我办件事”。
行凌听完没动,他学聪明了,得听完是什么事才能行动,他若应不来,就只得用不配合的法子了。
细君似是知他心中所想,“简单,不为难你的,就送一封信”。
不远处处又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乌孙语的低咛声,行凌看着她点点头。
跟着行凌在夜色中疾步穿梭,停在了另一处她来过的帐子前,是吉拉的家。
“没想到你收买人心到挺快的”细君笑道。
行凌掀帐门的手一停,回过头来望她,意识到自己还牵着她的手,便轻轻松开。
“我认她当我的妹妹”。
“嗯,拒绝的委婉,可免不了伤她的心”。
行凌干脆退了一步,停止进去的动作。
“你进去吧,我之前和她说好了,有事你就拿着这个在门口吹一声”。
细君接过他递来得手中的一个短笛,手中把玩半刻,并不急着进去。
“直接吹吗?我可只会灌气进去”。
“你看我做什么?”细君又道。
行凌转过身头轻摆,面色寻常道,“我当初搜集你的文档时,上面可写着能歌舞,善奏音”。
“我只说不会吹笛,可你也瞧见过我跳舞,如何?”。
细君音色波动起伏,略带尖俏。
“很美……”
说话间吉拉从帐内走了出来,抬头瞧见行凌,她嘴角眉间染上笑意,朝细君行了礼便走向他。
听到行凌用乌孙语与她交流,细君有些吃惊,不过片刻心思便恢复如常,他是刺客头目,曾活跃边疆一带,这样想来,也不奇怪。
“是有人□□吧”。
细君看着行凌准备走远的步伐一顿,将短笛收进衣袖,她眼角凌厉了些,再道,“会是谁呢?让我猜猜,我猜到的话可就不是你说的,你也不会坏了规矩”。
“现在昆靡去了,大禄形势逼人,军须还是这般淡然,毫不忌惮他,不知为何?”
“他是下任昆靡,心思岂是我能猜懂的”。
“哦?下任昆靡”,当初自从见他从皇庭出来后,便对大禄的多番举动视而不见,如果不是不在乎便是不屑”。
见行凌又要走,细君几步绕过吉拉扯住他的衣襟待他回头便直接道,“是他?”
见了行凌的表情,细君轻推半步,“是他!他对他这么好!”
“当初,他对你也很好”。
听着行凌轻飘飘的语气,细君眨了下眼睛,睫毛沾染了湿润。
当初他对她确实很好,比得过他亲生的女儿,允她进天禄阁,叫李延年亲自教导她,对她擅闯宣室也是一笑概之。
“所以我尽心报答他,所以,我来到这里毫无怨言,而不是……”而不是什么呢?如果不来,她还能怎样?
“我,只负责完成任务,其余,我不管”。
听着他的语气云淡风轻,细君含笑略略点头,心下却另有一番打算,现在军须对骄奢靡痛下杀手,这一点已经改变不了,而她要做的便是挽回局面,或者将伤害减少到最小。
军须刚回到帐内,脚才沾地,就见细君带着玉儿坐在里面。
“现在我爷爷去了,公主就这般随便?”军须靡语中含笑,尾音高扬,带着不易察觉的开心。
细君无视他的戏谑,见他右手轻摆屋内侍女出去了大半,只剩一个在倒茶。看了眼玉儿,她便和最后一个侍女一起出去了。
细君站了起来,扬声道,“我丈夫是死了,我这寡妇现在不是来想后路了吗?”
军须走近她,一手虚抓住她的手臂,“怎么?要我给你当靠山?”
“我现在之所以不发作,是因为匈奴现在跟我的处境一样,我才平衡些,现在若古娜却有大禄依仗,不知军须大人又是向哪边?”
军须扬眉,语气低了低,不知是玩笑还是真意,“你不懂我?”
“军须大人变幻无常,昆靡的事才叫我见识了一番,细君实在是……”
军须的茶杯落到桌上,他细眼一眯,眼角扫向细君,慢慢的眼睛又全开,眼睑却是垂落的。
“这些事你不懂”。
细君抬了抬眼,看了他一眼,也许她不懂他,只是他和高高在上的汉武帝又有什么区别,他将来也有可能成为这片草原的王,心胸自然宽阔无边。
“现在只要你不动作,匈奴和大汉便能维持短暂的平衡“,末了又补了一句,“在新的昆靡选出来以前”。
军须不可置否的一笑,“然后呢?公主想怎么样”。
“我自会修书陛下,请陛下送新的和亲公主过来”。
“这样,你就可以回到汉朝了,是吗?”
他的语气变得深沉起来,放开她手臂上的手,见她点头,便转身坐下。
“何必这么麻烦,你就是现成的,汉武帝权衡之下,会同意的”。
“会同意?你这是什么意思”。细君盯着军须喝道。
“来不及了,昆靡走后文书便即刻传往边疆都尉府,只怕现在长安早就收到消息了。”
细君蓦的心一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得强硬道,“这是两件事,我相当于你的奶奶,这是luàn_lún!”
听他哧笑一声,细君紧了紧手,落座到一旁的椅子上,声音很大,她却觉察不到任何疼。
“在我们乌孙,这是常事,何况,我爷爷也没碰你”。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