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两枚磁铁相互吸引靠近一样自然,她看着连恰越来越多地往蓝色森林跑,渐渐地开始和她念叨“蓝森先生这个”“蓝森先生那个”,并在念叨之后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并且,有时候连恰趴在那和蓝森互相发微信的时候——别问她怎么分辨出来的,看她脸上的笑容就知道——总是聊上好一阵子,偶尔等得时间长点没有回复,连恰还隔几分钟就按一次屏幕看看,生怕消息漏了。
有些东西在悄悄地发生变化,一点一滴的,慢而微妙的,可那个捧着手机傻兮兮聊微信的小姑娘,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还是注意到了却刻意忽视,总是笑着说“我们是朋友嘛”。
但“朋友”两个字,并不是万能的,它无法指代这世界上一切亲密的关系。并非朋友之间的距离更为疏远,而是有些事情,有些关系,有些好的坏的哭泣微笑的情绪,只归于另一份感情所有,苛刻狭窄得容不下误闯。
许芸芸不忍心给自家的白菜施加可能的一星半点儿压力,于是她的目光就转向了另一个当事人。择日不如撞日地,单独聊聊的机会从天而降。
蓝森仍然不说话——这也正常,本来他就是个不能说话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许芸芸忽然愣住了。
她知道蓝森不能说话,一直都知道,却第一次清晰地发现,虽然连恰不介意,蓝森自己看起来也不是很介意……但,不能说话,发不出声音,无论原因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那都意味着蓝森是有身体缺陷的。
——而蓝森偏偏就有让人忽略这种缺陷的能力,好像他不说话是理所当然的。
她真是太后知后觉了。
作为朋友的话,一方说话一方笔谈有时候都会产生争吵,何况是……如果说,真的那样的话,会有某一天,连恰因为无法和对方交谈而感到沮丧的时候吗?不能说话本身就是一种缺陷,而这样的缺陷所衍生出的不对等,会造成难以察觉的影响吗?
至少如果是她的话,绝对不会想着和身有缺陷的人发展一点关系,朋友关系也不考虑,因为她知道自己无法保证公平地对待他们。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可能会让你不舒服,你可以选择不回答。”许芸芸说,得到蓝森的点头示意,才继续开口,“我想知道……你像这样不能说话,是天生的吗?”
这本应是个易于回答的问题,但蓝森的的确确露出了思考的神情,许芸芸有点诧异地看着对方陷入沉思微微犯难的模样,想着自己的问题也许过于唐突了,即使是她这样极少在乎他人感受的人也稍微有些介意。
当然,一多半是因为这是连恰所认可的人。
她没有介意很久,因为蓝森给她写了一张纸条:[算是后天。]
“算是……后天?”许芸芸极力揣摩这有些奇怪的回答,“那就是说,你其实本来可以说话的?”
对方淡然地点了点头。
“有可能恢复吗?”
蓝森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许芸芸觉得她开始习惯了,蓝森这一点和连恰很像,他们总是在大多数人犹豫不决的地方果断得令人吃惊,可相对的,大多数人都不会犹豫的一些细枝末节上,他们总是思量很久。
过了一会儿,第二张纸条递了过去:[也许,我会努力的。]
“加油。”许芸芸简短地说,并不认为蓝森的“努力”会有用,据她所知失去声音再恢复声音的例子不多,因此她也不抱什么希望。
她心里想的事情大概通过她的语气传达给蓝森了,但男人并没介意,反而又给她写了一张纸条:[为什么问我这些?是因为连恰吗。]
许芸芸拿着纸条,心想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谣言说蓝色森林的老板不善交际且感情迟钝——这分明既敏锐又大胆好吗!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装傻,然后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才是真的犯傻:“对,因为我很在意你对恰恰的态度……你知道的,不是所有人都会用那种眼神看另一个人。”
“?”蓝森用眼神询问她。
“我觉得你明白我在说的是什么,我不想提出什么评价或者建议之类的,也不喜欢自以为是地出什么主意,我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你怎么想的……这样我心里有个底。”许芸芸微微仰起头,整个身子都贴着综合厅的墙壁,有一点凉,但很踏实。
身边的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很专注地又把视线落在连恰身上,看着她从杜罗源身边跑开,绕了一大圈去抓死命逃避责任的莫宁王子,好说歹说把人带回去,像个费尽心思搭线的红娘一样,把王子和灰姑娘按在一起。
蓝森看着这一切的时候,始终微微笑着,唇角勾起,眉眼温柔。他的睫毛很长,微笑的时候眼睛会稍稍眯起来,于是睫毛也跟着轻轻晃一下,像蝴蝶振翅,转瞬即逝的轻盈与蓦然心动。
许芸芸沉默地看着男人的侧脸,不知道是该放心先动心的是蓝森,还是该为这一点感到忧心。她唯一庆幸的是,如果连恰真的不喜欢蓝森,那么小姑娘也不吃亏,而如果连恰喜欢了,至少她的感情能够得到回应。
——她是不是在心里默认了蓝森喜欢连恰?可这简直是明摆着的,她想否认都难。
连恰又跑过来了,她还什么都没说,蓝森却忽然直起身子,从那一堆点心盒里挑了块乳酪蛋糕出来,十分自然地递过去。
而连恰也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哇谢谢,你看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