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她的手,她躲开,以未成婚为由,不遂他的意。
那时候,她不由得想到,她要嫁给这样的人吗?
他一双眼睛黏在她的身上,和那男人中了药后,依旧清澈坦荡,哪怕要强迫她时的眼神比,她都觉得恶心,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不想嫁给表兄,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她的月事推迟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妥了,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在碰嫁衣,看到堆在榻上的那一堆红,她有种要拿起剪刀剪了的冲动。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在想,大不了这辈子就一个人吧,不用嫁到山东去,也不用跑到京城去,被欺负了都没有人帮忙撑腰。陪着父亲,抚养这孩子,挺好的。
她被诊出怀了孕,家里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好似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谋逆造反一样。
很快,就听说了,和孟家表兄的婚事,换成了堂姐。堂姐小时候订过亲,因未过门,堂姐夫就过世了,婚事耽搁了下来。
她松了口气,这样很好啊!
她在花园里荡秋千,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荡,孟家表兄居然来了,说他不嫌弃她,让她作为滕妾一起到孟家,他愿意抚养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呢?
她一辈子不与人作妾,她要是这么做了,她父亲的颜面情何以堪?
她宁愿被那人婚前玷污也不可能会与表兄作妾的。
她被逐出了家门,父亲护不住她,很快就老了,慢慢地精气神都没了。她跪在父亲跟前求父亲原谅,父亲却说,这不怪她,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命运。
她说,其实她不喜欢表兄,不想嫁给她,如今这样,她很好,哪怕离开孟家,她是孟家的女儿,横竖是要离开的。
父亲说知道,说孟氏不是良配。
父亲因为她,因为要和家族打官司,耗尽了心血,最后总算是如愿把名下的财产都给了她。
她在江洲,在离普济寺不远的地方买下了宅子,后来孩子出世了,是个女儿,她看到女儿的第一眼,泣不成声,觉得这辈子,他再也找不到她也没什么了。
他怎么找得到她呢?
姚家把她的事瞒得严严实实,她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女儿是遗腹子,她觉得其实这样也好。
她名声已经不好了,就算他愿意要她,谁知道是妻还是妾,他要是说要她为妾,她要多委屈?
她害怕自己忍不住会答应。
女儿一天天长大,会问她,她为什么没有爹爹,她不是没有想过凭着那枚玉佩去找他。可天下之大,她又要往哪个方向去找他呢?
每年的春日里,她都带着女儿去普济寺,可她一次都没有再遇到他了。
渐渐地,她淡了这心思。
当她差点出了事,在翠微院里,她正要咬舌自尽的时候,他出现了。她看着他眉眼熟悉,可听到他身边的人喊他是侯爷,她就觉得,就算他们再次相遇又如何?
如今,她是死了丈夫的寡妇,而他是侯爷。
侯爷有多大,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家里必然会有妻妾,她能够谋求他身边什么样的位置呢?
她没想到,他也认出她来了,对她势在必得,她心里既喜又悲,觉得这一生,上天待她实在是刻薄。
她连宁愿没有遇见过他的资格都没有。
他拿出了那枚玉佩,又跟她说,他没有妻室,要娶她的时候,她想要痛哭一场,她在想,必然是父亲在天有灵,才会让她的命运峰回路转。
她明知道进侯府必然会有很多不得不面对的苦难,可她还是想要为女儿谋一场富贵,也为她自己,夜深无人的时候,她也会想到那一日,在草垛上,他像是一头狼一般扑向她,把她拆吃入腹。
一直到如今,她有了镇哥儿,镇哥儿已经大了,他依旧说,他喜欢听她婉转的声音,会要了他的魂一样。她多少次说,下一次忍着不哭,最后还是不得不告饶,在他的身下啼哭,嗯嗯呀呀地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