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逃避他的追求,终究不是办法,想要一生一世,也不是光用嗓子就能喊出来的,也不是只靠一个人单方面不断付出就能成真的,那是两个人携手才能做到的事。而智者说过,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眼下她唯一能改变的,或许就只有自己的态度。
她说得有些犹豫,不过陆川对此已经知足,她愿意尝试,这就说明很多问题,其余的事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强求不得。
手上将她抱得更紧,他安心地舒了口气,一直以来的担忧与不确定,在此刻有了尘埃落定之感。
吻了吻她的头发,他轻声说:“谢谢。”
两人安静了片刻,今夏拍拍他的肩,提醒:“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让我再抱一会儿。”
今夏只得由他再任性了片刻,之后他站起身,她送到病房门口:“路上小心。”
陆川摸摸她的脸:“晚上睡觉多盖点儿,被子不够暖就让护士给拿,别冻着。”
今夏点头,轻手轻脚地合上门。坐回沙发,电子书也看不进去了,她只好躺下发呆,窗外万籁俱寂,脑海里回忆猖狂。她想起他教她钓鱼,一起在厨房做饭,他在后海湖心吻她,甚至想起他投三分球时,那帅气到令人心悸的手势……
两人共同生活的回忆,有很多,尽管是建立在一个并不美好的基础上,但至少那些相处带来的感受,是真实存在过的,痛也好,笑也好,他已经是她生命里的一段经过,而关于他们的开始,她从来不曾怨恨,她并不是天使,亦不需要良人。
、43
周末难得暖阳,老太太想出去接接地气儿;陆川就从护士那儿借了一轮椅;把老太太安安稳稳地抱到椅子上;他身材高大,这事儿干起来轻而易举。
今夏在旁边拿着毯子,待老太太坐好后盖在她腿上,把边角掖好;老今头握着轮椅的把手;指挥道:“你俩跟着,我来推就行了。”
今夏便和陆川走在后面,两人隔着一个巴掌的距离;陆川忽地有种错觉;以为这是一家人要出去散步了。事实上;他越来越觉得,跟他们就是一家人。
奶奶和叔叔都特别实诚,没什么心眼儿,属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类型,相处久了,他们都不把他当外人,奶奶在病床上还惦记要他保重身体,叔叔在家熬个什么补汤带来,每次都记得给他留一碗。
生活如果有可以触摸得到的质感,那他们的就是手感有些粗糙的印花棉布,看起来不上档次,却温暖结实。围绕在他们日常谈话中的,也都是些柴米油盐的琐事,日子在手上过得细细碎碎,成不了一首风雅的唐诗。
然而就是这样清澈见底的世界,让他觉得踏实。家就是理所当然,必须安全的地方,如果这个激流暗涌的社会,还有一个地方可以遮风避雨,那一定是家。
然而司令两个字可以给他空前强大的支持,但却无法包容他作为正常人,偶尔也会有的软弱与疲惫,只有在这里,他感觉可以被接纳。
下意识地就伸手握住了她,今夏抬眼,对上两道深沉的目光,他将手指叉入她的指缝,握得更紧,她一时心跳漏拍,有些慌张地别开视线。
迎面走来两名护士,看见两人牵手,有些惊异地扫了今夏一眼,今夏敏感地觉察,耳根子一热,就欲抽出手来,陆川惊觉她要逃跑,十指相扣,将她死死攥在掌心:“怎么,害羞了?”
今夏有些吞吐:“这儿,这么多人呢,让别人看见不好。” 她是答应过他试着重新开始,可是具体怎么开始法,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她却是新手上路,完全不知,只是直觉地在害臊。
陆川见她垂着眉眼,脸颊染上两抹淡粉,流露出难得的小女儿娇羞态,不由心中一荡,恨不得能立刻将她抱进怀里,拆骨入腹。就像一只原本对他戒备的猫,在逐渐获取信任之后,也慢慢愿意把柔软的肚皮露出来给他。
这种成就与满足,是他之前完全不曾有过的。
“有什么不好?” 他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你要习惯别人的眼光。”
今夏努力平顺着自己的呼吸,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牵手,却是她第一次感到紧张。说来好笑,两个人什么都做过了,拉拉小手这样的事,本不该有如此强烈的情绪,现在却跟胸口揣了个兔子似的,嘭嘭嘭地乱跳。
不过尽管如此,她没有再挣脱他的手,任由他拉着她,走过医院长长的走廊,走过护士疑惑打量的目光。楼下花园,干枯的垂柳枝上,不知什么时候缀上了星星点点的嫩芽,小小的,黄豆粒那么大,颗颗饱满。
原来深冬已过,春天正在来临。
不久后,奶奶出院,陆川开车把他们一家三口送回之前位于一楼的住房,筒子楼里的东西提前找人都搬进去了。今夏恢复上班,家里请了个钟点工,在老今头做透析时,帮忙在家照看奶奶。
陆川有空就往今夏那里跑,把她拽出来吃饭看电影,像正常的情侣那样约会,发酵感情。今夏依然有些被动,她并不是很擅长谈恋爱这种事,反倒是两个老人家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见陆川来就把她往外赶。
很快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一年一度的地产峰会即将举行,上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