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扑通”一声掉在他身边。
小茶再也坚持不住,翅膀无力地扇了扇,向后仰倒。落地瞬间,变成一棵烧焦的山茶树。
邪物倒在不远处,枝条不甘心伸向玉佩,一寸、两寸……还有一点点,它就能实现成人的愿望。
肖辞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然直起身,一手抓起玉佩,一手抓起小茶,用力合到一起。
求求玉皇大帝,求求王母娘娘,求求所有神仙,求求你,让小茶活着吧。
哪路神仙听见他的祷告,玉佩化为一滩清凉的液体,融进小茶体内。
肖辞来不及扯出笑容,昏死倒地。
邪物的嗓中发出无声的嚎叫,一阵大风吹过,霎时化为一阵黑色烟雾,盘旋片刻,最终散去。
凉凉的夜风轻拂山顶,那里只有一个人,和一棵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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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辞再次醒来,头顶的墙壁白得刺眼。
这是哪里?他脑袋迟钝地转了转,忽然想起,小茶呢!
肖辞猛地坐起,胸口一阵剧痛,又无力跌回去。
栾述生被吓了一跳,赶紧按铃:“你还要不要命了?”
肖辞慢慢眨了眨眼睛,声音虚弱:“我这是在哪里?”
“医院!”栾述生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还想在哪?天堂?”
那天他半夜做了个噩梦,梦见那个邪物缠上肖辞,要取他性命,吓了一身冷汗,瞬时醒来。忙奔下床去敲肖辞的房门,发现他和小茶都没回来。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通。他吓了一跳,拨通陶方手机。幸好关键时刻陶方靠得住,死命回忆起他讲起在学校附近小山上露营的经历时,肖辞听得格外认真,还反常多问了几句。那两天连着都是满课,肖辞他们不可能走远,大半夜还不回来,十有八九是去露营了。
两人不敢耽搁,连忙赶去那座小山。果然,在哪里找到了满身是血的肖辞,幸好送医及时。
“小茶呢?小茶去哪里了?她没事吧?”肖辞一连串问道,眼神里满是期盼,闪亮又卑微。
栾述生沉默一瞬,朝被子努努下巴:“你一直握在手中,怎么掰也掰不开,只要让你一直握着。”
肖辞伸手就想掀被子。栾述生赶紧按住他,伸手替他掀开。
肖辞看见了,她变成了一棵焦黑的小树,叶子一片也不剩。
热泪溢满眼眶。
栾述生犹豫半晌,似乎怕刺激到他一般,问道:“小茶,是不是……”
“不是,”肖辞摇摇头,“她活着。”他能感觉到,只是沉睡着。幸好她睡着了,不然看见自己变得这么丑,不知要气成什么样。
医生很快赶过来,推着肖辞去做全身检查。肖辞悄悄用力握紧小茶。
医生见怪不怪,一星期以来,这病人握着棵不知名的小树不放,明明身体那么虚弱,奄奄一息,却没人能掰开他的手。他的朋友也怪,做手术时他们本想锯掉小树,但两人一致不同意。
检查完毕,肖辞已经脱离危险,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要不要我把小茶种起来。”回到病房,栾述生搬来一个紫砂花盆。
肖辞摇摇头,“她不喜欢这样的,玄关柜子顶上有个象牙瓷的花盆,你帮我带过来吧。”
“好。”
在栾述生和陶方的轮流照顾下,肖辞很快康复出院,可是小茶没有一点要清醒的迹象。
肖辞一直耐心等着,一年,两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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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肖总,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我女儿刚毕业回国,和你年岁差不多,两个年轻人,就当交个朋友。”
“不好意思李总,我还要回去照顾我妻子。”
“啊?!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嗯。”
“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么早结婚的还真是少见,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肖辞将车停在楼下,遥遥望着那个窗口。
七年了,小茶你还不醒吗?每次下班回家,一路上看见万家灯火,他多希望,那个人也能为他亮起一盏灯。
像似听见了她的祷告,原本昏暗的窗口,忽然亮了起来,暖黄的灯光,直暖到人心里。
肖辞不敢置信地坐直身子。
窗帘上映出一个窈窕的人影,他看着她拉开窗帘,拨开窗户,听见她用清脆的声音大喊:“少爷,还不赶紧回家!”
肖辞眼眶一热,打开车门猛向家跑去。
他终于等到了,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