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阿娇。”
“刘彻。”她打断他的话,屋内的人又咳了咳,他终于忍不住了想要推门带她回勤政殿,可还未抬脚,窗子忽然被她推开,烛火映照之下她的眉眼终于多了几分暖色,“刘彻。”
他看着她。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个卫子夫出现就会有下一个,再下一个......”她如此说道,可刘彻心中却有些欣喜,这是她第一回愿意主动提些前世的往事,“不会了。”他出声道。
闻言,她抬眸看着他,想要从他面上找到一些些蛛丝马迹,可却以失败告终。终于心中堆砌多年的堡垒忽然崩塌,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刘彻走进了些,隔着窗子将她拥到了怀中,数年煎熬数年委屈在此刻都想要发泄个彻底。
到头来,她逃不过的,从来都不是深宫和刘彻,而是自己的心魔......
怀中的人僵了僵,没有动,她哭得太压抑,刘彻没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无语。过了许久,怀中传出她轻轻的啜泣声,接着声音微微大了些,他听得眼眶酸涩,抬手将她环在了怀中任由她哭着。慢慢地,怀中没了动静,她累得睡着了,刘彻伸手进窗子中将她整个人抱起烛火之下看清了她面上的狼狈,他怀中这个人,他再也不舍得她受半分委屈。
她瘦得几乎没有重量,刘彻一手解下肩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往勤政殿走去,一路上只有月光倾洒,宫人都惊讶跪下行礼。这一路走着,每一步都想起前世她的模样,笑的,闹的,吵的......
瑞安看着他如此回来时有些惊异,伸手将殿门推开,瑞德往外殿书案旁仔细研墨。小心将她身上的披风和外衣解下来才将她慢慢搁在床榻上,又往她怀中搁了个暖炉才为她盖上被褥,起身往书案后走去,瑞德已经将空白诏书铺在了桌案上,他执起笔,瑞德叹了口气,“陛下。”
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一落笔,便再无回头路。
一字一字写了,最后盖上玉玺,内殿中传来她的低喃不知在说着什么,刘彻抿唇却带了几分笑意,阿娇,你要的,我都给你......
......
“小姐,小姐......”阿娇是被箍儿唤醒的,她脑中有些昏沉,好像是在马车中有些颠簸,想起睡前的情形惊了惊,掀了马车的小窗往外看去,发现已经没了漫天大雪,空气中有些潮湿却多了几分暖意。
“陛...公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从长公主到新帝,甚至还有那个宫内的陈娇,小姐......”箍儿的话入了耳,阿娇有些震惊,掀了车帘往外看去,瑞德和瑞安见她醒来微微俯首,“姑娘,可是不舒服?”
她摇摇头,看着马车前骑在墨色马上的背影觉得好像一场梦,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人回头看着她,慢了下来,直到与马车并齐。他翻身下马,将手伸到她面前,阿娇看着他的眉眼,抿着唇没说话,瑞德将头转到一边好似不太想看到这个曾经手握天下大权的男子被拒绝的模样。
阿娇素来很固执,可他耐性却是出奇得好。有微风吹过来,倒是带了春日的暖意,阿娇抿着唇将手递在他手上,眉眼依旧清淡没有说话,他笑笑,唤住她的腰身将她抱到马上,他也翻身上马,整个人贴了上来,阿娇怔了怔,依旧不说话。
马动了动,她颠了一下整个人都撞在了他怀中,后颈忽然传来一片温热,阿娇彻底僵住,“刘彻。”
他嗯了声,没等她的下半句话,两手绕到她身前拉着缰绳,轻声说了句,“阿娇,余生还长。”阿娇依旧没说话,只是简单嗯了声,即使是梦,那便好好梦一场吧。
刘彻,我终究...从一个梦魇中惊醒入了你打造的另一个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