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椅里,揉了揉眼睛。这两天睡眠严重不足,在哪都犯困。“我看看能不能接受,能我就要了。”
“成小姐,我们给的价格已经……”
“五万我不会买的,你要不跟你老板再商量一下。”
“那您看多少钱能买?”
成芸打了个哈欠,“你先砍一半再谈吧。”
“这……”银店售货员说,“这个价格肯定是不行的。”
“那就不用了。”
说着,成芸就要挂电话,售货员连忙说:“那我再问问老板。”
机场空调开得高,成芸热得脱了风衣。
她招呼服务员,指了指桌上的摩卡,说:“再来一杯。哦,帮我兑得浓一点,提神。”
咖啡喝了半杯,成芸总算精神了一些。
电话又来了。
“成小姐,我们老板说了,如果您真的想要的话,两万五是最低了。”
成芸觉得搞笑,她咧着嘴,顾及对方面子,没笑得太张扬。
“啊,这样啊……”成芸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她能听出售货员有点紧张,可能是还没卖过单件几万的东西。
成芸靠在背椅上,也懒得再讲价了,说:“行吧,我要了。”
售货员一听,马上说:“那太好了,那不知道成小姐是打算汇款邮寄还是找人来店里提。”
“汇款。不过啊,我先说好,你们给我邮东西,我拿到检查好了之后,才能结全款。”
“这……”
“你也不能让我直接给你两万多块钱,那你们要给我乱邮呢。”
“这肯定不会的。”
“咱们两边各行个方便,你跟你老板说,行,就给我发账号,不行就算了。你们要是怕给了东西拿不到钱,那我也不要了。”
“……那我再问问吧。”
电话又挂了。
过了几分钟,成芸又接到店家电话,来问成芸地址。
其实这东西要还是不要,都没多大意义,成芸买,纯粹只是闲。
她转过头,看向外面。一架飞机正准备起飞,在跑道上加速。
这一趟出来,唯一能称得上意义的,就那一个。
只有那一个。
下午三点,飞机准时起飞。
成芸看着窗外,感受着飞机加速带来的压力。
终于,飞机离开地面,爬过云层,来到万米高空。
成芸转过头,闭上眼。
五点四十分,飞机落在首都国际机场。
机舱门一开,还没吹到风,成芸就感觉到这天有点邪。她紧了紧衣服往外走,掏出手机。刚打开,叮叮咚咚的消息声响起,下一秒,电话就挤进来了。
“喂喂喂?成姐,你可回来啦!”
成芸把手机拿开一点,“刚落地。”
“我已经到了,就在外面等着,您老人家直接来一号出口就行了。”
从出口出去的一瞬,成芸险些冻成棍。
尤其是在大门的风口处,门一开,强风刮来,还夹着雪星,成芸觉得自己浑身的皮都缩紧了。
成芸捂着脸,听到一声呼喊。
“成姐——!这儿!”
成芸瞟了一眼,奔着一辆黑色轿车就过去了。
车里温度高,总算让人舒服了一点。成芸坐到副驾驶的位置,搓了搓手。
这个口口声声喊成芸“成姐”的人叫曹凯,别看喊她姐,其实年纪比成芸大不少,这声姐纯粹是叫个面子话。曹凯今年四十一,勉强算是壮年,他是李云崇的得力部下,不仅工作,生活上走得也很近,李云崇很多事情都是他来处理。
曹凯是土生土长北京人,嘴皮脸善,见人总是笑。刚过不惑,法令纹就深成两条沟。
“我还真担心来着。”曹凯发动车,“今儿晚报得是大雪,你瞅瞅这天沉的。”
“你等久了吧。”
“哪儿呀。”曹凯摇头,“没多一会。今天李总在家设宴,给你接风。”
成芸笑,“接风?还是打个电话让他们早点吃吧,等我们回去,别再饿死了。”
六点多,天坑的北京城,车还没出机场就堵上了。
“不怕。”曹凯转身,从后座上拿东西。
国有企业中层干部,肚子是一大特色。因为要够东西,曹凯腹部还用了力,从成芸的角度看,整一个扭了个儿的柚子,不忍直视。
“来。”曹凯总算够到了。“点心,你要饿了就先垫一垫。”
成芸接过点心,说:“你是不是又胖了。”
“当然不是!”曹凯瞪着眼睛,把身上的安全带拎起来给成芸看,“主要是它勒着我,不方便。”
成芸从袋子里拿出一块小面包,拆开了吃。
“你老婆给你的减肥食谱你吃了么。”
“吃了。”
“就这效果?”
“我在外面还吃别的啊。”
“减肥食谱就是加餐呗。”
“你可别跟我老婆说啊。”
成芸呵呵地笑。
路上车太多,车像挤牙膏似地往前拱。
“对了,我听说怎么着,还出了点事啊。”曹凯按开一点玻璃,点了一根烟。
“嗯。”成芸嘴里还塞着面包,“车刮了一下。”
“你可不知道那天晚上啊。”曹凯皱巴着脸,“李总几个电话,我们这大晚上赴汤蹈火的,噼里啪啦地联系人。所以说以后这种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就别去,尤其是晚上,这次是幸好没事,万一真有点什么事儿,那可屈死了啊。”
成芸吃面包,眼睛看向车外面。
车堵了半个小时了,天已经黑透了。
可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