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嗓子之前,根本想不到她藏了多少火。崔利文被她喊得大臂一软,手掌紧紧握住方向盘。
“你跟我喊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
倔劲上来,没完没了地问。“你有什么事瞒我?”
崔利文忍不住冷笑一声,他把烟按灭,狠狠地吐气,鼻腔里喷出两道烟来。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来,过来。”正好是个红灯,车停下,崔利文朝郭佳招招手。明明车里只有两个人,还非要靠近了才说话。
没办法,秘密嘛,跟丑事一样,都得小了心地说。
郭佳凑过去,唇贴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唇走了,耳朵还在那。
半晌,车都上路了,郭佳才后反劲地转过头,看着知道内情一派从容的崔利文。
“你说什么?”
崔利文知道她肯定听清了,但还是重复了一遍。
“什么说什么,就是不行呗。”
郭佳愣愣的,崔利文帮她捋清,“天阉嘛。”好大的秘密说出口,崔利文感慨似地摇摇头,啧啧两声,为的是这捉摸不定的命运。
郭佳瞪着眼睛,尤不信。“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我是他医生,我还不知道?”
“你怎么都没告诉过我!”
“体谅一下嘛,这又不是什么光荣事,女人嘴都不严实。”
郭佳冷笑一声,“我可是从男人嘴里听来的。”
崔利文睨了一眼,“这不是你非要问么,不问我今儿还要不要睡了。”
“成芸知道么。”
“嗤。”崔利文好笑似地看她,“你说她知不知道。要我说你就是太天真,你出身好啊,根本没吃过苦,看起来精明,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有多脏!你都不知道你那朋友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跟你提是怕你恶心。”
郭佳眯起眼睛。
沙漏倒过来了,细细的口,秘密一点一点地渗。崔利文又道:“她现在是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以为自个多了不起了,敢拧着李云崇来……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告诉你,没几天她就得乖乖回来。”说到这,他又冷哼一声,“寄人篱下就得忍着,怎么上位的不知道,装什么装。”
郭佳陌生地看着崔利文。“咱俩说的是一个人么。”
“怎么不是?你以为她多清高啊?”崔利文眼睛厉了起来,“我就不告诉你她都干了些什么事了!”
“你说啊。”跟崔利文相比,郭佳的声音反而冷静了,“说啊,她干了什么事了。”
崔利文无意之中扫了郭佳一眼,被郭佳眼中那种不信服的态度激起,伸出手指。“这女人巴结上李云崇之后,在外面找过多少男人你知道么?”
“我上哪知道。”
“简直他妈破马万人骑!”崔利文一脸鄙夷。忽然想到什么,遂又笑出。
“要说李云崇也是下面不行上面行,脑子也是够好使,早就想到了,准备做得超前。”
“什么准备。”
崔利文又看向她,“其实我跟李云崇认识得很早,有接触也很早,只不过碍着他的面子,不好告诉你我是他的主治医师。”
“然后呢。”
沙漏被使劲摇晃,什么事情都兜不住了。
“他是后几年才跟成芸真正在一起的,那时候你记不记得我被正式邀请过一次,跟他们吃饭。”
郭佳隐约有点印象,很多年以前了。
崔利文接着说:“那时候李云崇说的是给成芸做个检查,其实是让我给她偷偷做了上环。”
郭佳的眼睛陡然瞪大。
崔利文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给她充分的吸收时间。
郭佳好像第一天认识自己的枕边人一样,她慢慢地说:“偷偷?……上环?”
崔利文又哼一声,“是啊,你就说李云崇多有——”先见之明四个字还没说出来,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毫无预兆地情况下扳住方向盘。
车子轨迹瞬间改变,速度虽然不快,但崔利文还是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干什么!”他大喊一声,一把把郭佳推开。好在半夜路上车辆不多,崔利文一身冷汗后赶忙把车往路边靠。刚下了积水潭桥,没有停车地方,崔利文一咬牙硬是违反交通规则插了条巷子进去。停了车后还觉得不保险,钥匙再拔了,然后冲着郭佳吼:“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发什么疯你!”
郭佳不管不顾,开了车门就往外走。崔利文低声咒骂一句,赶紧跟上。
“别闹了!”他拉住郭佳衣服,“这也不是我们的事,听个热闹就得了,你还真生气,值当么!”
郭佳唰地一下甩开他的手。他们站在风口处,郭佳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眼睛瞪出血丝,活脱脱地气疯了。
“你把人当什么了?”郭佳使劲推了崔利文一下,大喊道:“你们他妈的是畜生么!”
“你骂谁呢,跟我有什么关系!”崔利文拉着郭佳往里面走,“你小声点,疯婆子似的,让人看见什么样。”
女人发疯了还管什么形象,郭佳就在路边跟崔利文撕巴起来。“跟你没关系?你去做的跟你没关系!?这他妈犯法不,她能告你不?畜生,你们两个畜生!”
“行了!”崔利文也火了,不管不顾了,手一摔,指着郭佳说:“我畜生?我告诉你,要不是我,李云崇已经把她子宫摘了!”
郭佳惊住了,冷风吹得一身鸡皮疙瘩。
崔利文手掐着腰,聚气似地盯着郭佳。“李云崇本来要摘子宫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