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遣的京郊大营士兵个个对罪行供认不讳,幕后黑手直指绍王。
当天下午,京中传来消息,绍王假传圣旨,深夜召秦王进宫,意图在途中伏击秦王,幸而秦王得皇天庇佑,及时识破阴谋,毫发无损。皇帝得知后大怒,立刻召见绍王,当面痛斥,并有意将绍王交宗人府发落。而秦王秉性仁厚,跪地为绍王求情,力劝皇帝从轻发落,给绍王悔过的机会。皇帝最后决定,绍王夺亲王爵,贬为宁乡侯,闭门思过。绍王的师傅因教导无方贬为庶人,亲信党人按罪责轻重交付有司治罪。
“其实,秦王早已知道绍王的布局?”陆微沉吟许久,低声问道。
赵骞点头道:“除我之外,秦王应该另有眼线。看来是我多虑了。”他怅然一笑,帝王之心自古难测,可叹他蒙在鼓里还为此抛下妻子,疲于奔命。
陆微久久不语。
几天后,赵昱因擅自调兵攻击平民被罢职,流放两千里。碧桃以奴叛主,监禁五年。
一个月后,皇帝下旨,立秦王为太子。太子正名之后,原来的东宫属官俱各得到拔擢,不过最受人瞩目的是,原本在京中籍籍无名的原肃宁侯府大公子赵骞居然得到太子赏识,被超擢为兵部郎中。
三年后,皇帝驾崩,太子登基,贬宁乡侯为庶人,交宗人府看管。新皇第二年,时任兵部侍郎的赵骞因病请辞,新皇念其从龙之功,封四品靖平侯,荫一世。
……
通往北境的官道上,陆微抱着小女儿莲心,柔声说:“你三舅舅马上就要成亲了,咱们去看他,顺便看看林绩叔叔,在那边住一阵子再回家。”
莲心奶声奶气问道:“我见过三舅舅吗?”
“见过,去年,过年时。”一旁坐着的大儿子赵穆慢吞吞说道。
陆微忍不住扶额,这孩子面瘫的模样,颇有他爹当年的风范。
像是感应到了她的腹诽,赵骞掀起车帘,笑问:“夫人可是在叫我?”
陆微正要答话,忽地瞧见他马鞍上系着的灰袋子里探出一胖个脑袋,灰团?它怎么会在这里?
赵骞甚是溺爱地摸摸那只始终灰扑扑桀骜不驯的一团,笑道:“你总说灰团不喜欢我,可是刚刚我去取水才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躲在车里,一见就往我怀里钻,我看它是舍不得我走,所以才黏着我跟过来了。”
陆微半晌才道:“好吧,既然你觉得它是舍不得你,就当它是舍不得你吧。”
话音未落,灰团已经扭着身子钻出来,蹬着赵骞的肚子一跳跳到赵穆膝盖上,蹭蹭脑袋,打着呼噜睡了起来,
赵穆外清晰的说:“它好像并不那么喜欢爹爹。”
赵骞笑笑不说话。反正当年养猫也是为了练手养她,如今有了她,猫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
他轻快地跳下马,钻进宽敞的车中与妻儿坐在一处,趁着孩子不注意,悄悄握住陆微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
陆微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反手握紧了他。
车外,林战无奈的牵过赵骞的马,向妻子红樱指指那辆处处装点着动物图案的马车,古井无波的脸皮结结实实抖了几下:靖平侯大人,你好歹是个武人,一天到晚逮着机会就往老婆身边蹭,这样好吗?好吗?
没人回答他,唯有车里的欢声笑语,伴着清风和鸾铃声,一路飘向远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