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憔悴,衣衫上更是血迹斑驳,李峰见此不禁劝道。
李青桐叹了口气,“将士们在城外浴血奋战,我受的这点苦算什么。”
李峰闻言,也不再劝。
李青桐看着外头破晓的晨光,也只能盼望援军快些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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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里外,人马疾驰,烟尘喧嚣。
“秦将军,小心身子呐!”胡扈看着策马狂奔的秦香玉,心都要跳出来了。
“少他娘的废话!全军将士听令,不得耽搁,全速前行!”秦香玉一甩马鞭,回头厉喝道。
与此同时,另一条北上的官道上,一人一骑也在快马加鞭。
冽冽秋风吹起他三日不曾更换的衣袍,满面风尘的刘洵却浑然不觉,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阿桐,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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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李青桐吩咐着担着受伤兵士的年青百姓,转眼四顾,医帐已经人满,不少受伤兵卒已被抬至外头,正抱着残缺的手脚痛苦□□。
因为人手不够,城中青壮年多有自告奋勇者补上前线,妇人们也都组织起来照顾受伤的将士,这让李青桐多少放下了点心。
会好的,只要大家精诚一致,共御外敌,一切都会好的。
“少夫人,您已经一夜半天没合眼了,快些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几个婆子呢。”有几个年长的妇人见李青桐这么精贵的人也弄得蓬头垢面的,不禁劝道。
李青桐知道趁现在无事赶紧去休息才能养精蓄锐,对付接下来的难关,便对几人吩咐了些事项,又把几个大夫分营安排了,正想回府去休息,却听得城门那里发出一声猛击,大地不禁为之震颤。
城楼之上有兵士大喊:“防御!南羌蛮子又攻城了!”
什么!
李青桐忙转眼看去,只见城楼之上弓箭手又搭起了利箭,朝城外射去。
如雷似鼓的战声沸腾,城内百姓不由又有些慌乱。
“这群蛮子是铁了心要破城啊!”
“万一城破,我们还有活路吗?我听说南边的蛮子可是喜欢生食人肉,啖人血肉的……”
李青桐见众人面上惊惧的神色,心中发急,知当下城中百姓一定不能乱,城中百姓一乱,军心就会不稳,左右看了下,便寻了处小高地大声道:“大家安静!听我说!”
众人见李青桐呼喝,渐渐小声下来,李青桐环顾了一下众人犹然惴惴的面色,牙一咬,猛地拔下头上发簪,高声道:“大家听着!陇西军世代护卫雍州城,我军将士誓与外侮死战到底!我们不能怕了那群不开化的蛮夷,大家再坚持几天,几天后援军就会赶到!”
掷地有声的话音刚落,李青桐就把簪上珠花狠命拔下,珠玉霎时洒了一地。
她狠力将簪子掷在地上,不嘹亮的嗓音带着一股不可违抗的坚决,“我李青桐身为将妻,今日在此立誓,城在我在,城亡我亡,若违此誓,有如此簪!”
众人瞬间静默。
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句:“少夫人大义!”
“少夫人尚且要死守城池,我们这些世代居住于此的人怎能让蛮子毁了我们的家,和他们战斗到底!”
“对!战斗到底!”
李青桐见民心终于稳定下来,吸了吸鼻子,喊道:“好!大家快把医帐后撤,齐力把受伤军士们后移,不要让城外流窜的箭矢误伤!”
“好!”
张奎见李青桐帮忙把大家稳定下来,上前抱拳道:“多谢少夫人!”
李青桐疲惫的脸上绽开一抹笑,“谢什么,这不过是我该做的!”她看了眼喊声连天城墙之外,“好了,城中有我,你即刻前去支援李校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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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役直到昏定时刻方歇,李青桐看着有一批不断被抬进城的士卒,心中愈发沉重。
张奎擦着脸上血迹,道:“蛮子们又退了回去,但估计要不了多久,入夜之后他们定然又要袭城。”
“那群蛮夷难道不需要休整的吗?”刚赶至城郭下的双喜惊慌道。
“不是他们不需要休整,而是他们人数众多,完全可以轮番进攻,他们这是要用人海战术打垮我们!”张奎脸色难看地说道。
闻言,双喜脸色一白。
青桐望着伤员众多的场地,空气中仿佛都弥漫上了一股血腥气,这才第一天……
她闭了闭眼,“张校尉,务必拖住时间!”为今之计,他们何其被动,千策万策,只有一字:拖!拖到援军赶至!
“是!”张奎目光中已有赴死战意,李青桐看得难过,不禁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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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主帅营中。
“大将,我看那些汉人就是想用拖延战术拖住我们,等救兵到来!”瓦格布愤声道。
“他们痴心妄想!”铁扎木仰头大笑道,走出营帐,走进另一顶小帐子中。
帐子里头光线很暗,但时不时有几声重咳传出。
铁扎木皱眉地挥了挥手,待看清被囚在角落的人时,才冷笑一声,“封军医,此番倒是多亏了你的妙计,我们才能用自相残杀的狠厉之法脱身,让谁也没想到。”
“咳咳……”一袭青衣破落的封元嘴角牵起一抹笑,“我也没想到,我竟会着了你这莽夫的道。”
铁扎木狠声道:“封军医还是不要逞口舌之快为好。”
封元无声一笑。
铁扎木哼了一声,用力甩下帘帐,大步离去。
封元跌坐在暗处,自嘲一笑,枉他自诩聪明,却沦落至此。
在黑水之时,他为东魏守将程信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