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谁’也这样过。”
“……”一提到“那谁”,就好像被突然敲醒了,白已然一下子抬起脸,“那个……其实,这是狼种的惯用礼节,喜欢谁,信任谁,就这……”
后面的话,大男孩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就在他视线余光中,那个高大的男人,正出现在楼梯口。
而这种时候,再想躲,都来不及了。
白未然已经看见了他还黏在田钺身上,他也刚刚秒懂了大哥到底对田钺是怎样的一种重视程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慌手忙脚把口罩戴上,告诉自己几乎就快要亢奋起来的身体冷静,再冷静。然后,就只剩了抵抗防御免得被打得太疼的余地。
但白未然,在火气瞬间疯狂燃烧起来时,顾不得那许多了。
他大步走过来,揪起弟弟的领子,抬起手,就要一个巴掌扇下来。
田钺眼见着情况不妙,赶快阻拦拉扯,他还算成功地扰乱了这个耳光,白已然没有挨揍,但根本不可能就这么把愤怒冷却下来直至烟消云散。于是,气到胸膛都在起伏的男人,就那么抓着弟弟的衣裳,一路连拖带拽,将其愣是从三层拉扯到了一层。
跌跌撞撞,好几次都碰在楼梯扶手上,白已然被撞疼了手腕脚踝,却始终不敢言语一声。
这一次,他见了鬼的,理亏。
大哥是真的喜欢田钺,而他做了对于狼种而言可以诛杀的事。他碰了大哥的人,就算这个人根本不像是会认为自己属于谁的那种,就算他的碰触也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
田钺跟着追了下来,想要阻挡,想要把这对兄弟拉开,但他总是失败,白未然根本就不肯松手,然后就那么拖着弟弟,直接一个用力,将之扔出了门外。
然后,是一段y-in云密布的对峙。
摔到台阶下面去的白已然忍着疼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看了一眼急到骂街的田钺,看了一眼只瞪了田钺一眼就迈步走到户外,还伸手就锁上门的兄长,硬逼着自己没有怕到后退。
“我上次说过了,他是谁的人,你该知道!”最终,还是白未然先开了口。
“……我……以后,不会了。”被那种可怕的语调弄得一个瑟缩,白已然连解释都不敢,但总有点想要说些什么的冲动,还是让他揉着胳膊开了口,“可……他跟你,不可能的。”
“那他跟你就可能?!!”听到弟弟居然还敢顶嘴,就无明业火三千丈,白未然再度想要上前,但白已然赶快后退了几步,新的一巴掌总算是没有落在脸上。
“不可能啊!他……跟狼种本来就是不可能啊!连‘礼成’都办不到!”白已然边说,边急到红了眼眶,莫名的委屈让他快要哭出来,嗓音也有了几分沙哑,“可我至少愿意平等对待他!你愿意吗?!他的要求我至少愿意帮他实现,你连这里是哪儿都不让他知道啊!我告诉你,我给他看卫星定位了,他现在知道狼种的聚居地方位了,你要怪罪,就都来怪罪我吧!要不你把我也变成鬻犬!这样搞不好我和他反而有可能了!!!你以为你不让他离开就是在乎?你要真在乎就放他走了!!!有本事你放他走啊!!!……”
白未然也许真的应该狠狠揍弟弟一顿的。
但他只是那么想了,却最终没有那么做到。
白已然后面的话,让他一阵阵耳鸣。好像一刹那间,满脑子都在反复回荡着不可能三个字。他真的有种快要把胸口都烧穿了的矛盾和愤怒在疯狂翻搅,最终,他还是抢步上前,再次揪住没能第二次逃脱掉的弟弟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到只能垫着脚尖努力站稳。
但白未然没有骂他,更没有打他。
他只是咬着牙,几乎一字一顿告诉他,自己如果放田钺离开,就等于送他去死。他脖子上没有项圈,更没有刺青,他不是鬻犬,可他有一身的发情气息。他会被狼群生吞活剥了的!!!而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不管在哪里,都有做不到绝对服从的狼,就算他白未然下了死命令,说这个人你们不能碰,总还是会有动手去碰的!至于平等与否,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只要记住了,我是你的兄长,我还比你高两个等级,我是下一任北狼王!我和你之间,永远都不会平等,你记住这一点,记到死,也就够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白未然松开了手,丢下最终还是被吓得哭出来的弟弟,他转过身,就进了屋。
田钺有点不敢上前,因为那种愤怒,可以轻松被感知到,与是不是狼种都不相关。
而刚才白未然说的那些话,也都听进了耳朵里的田钺,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情绪复杂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
他想去安抚一下外面正在试着边抹眼泪边站起身的白已然,但那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跟着,就把他整个锁在了臂弯之间。
“……所以你不放我走,还有为我着想的意思了?你活雷锋啊。”不知为何就是突然很想苦笑也很想讥讽,田钺吸了吸鼻子,紧皱着眉头,“我没那么弱,我可以对付外头的狼种。”
“多到一定程度,你就不这么说了……”语调有种异常的疲惫,白未然略作沉默,压抑地开了口,“我不放你,是多种原因,包括我想要你,也包括你的安危。我不锁门,也是多种原因,想信任你,也想让你明白我愿意信任你。可我问你,你当时不走,就只是因为怕后续的麻烦?”
好像让什么东西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