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
他尽量忽视心里的别扭,顺着觉罗氏这话一琢磨。要说倒霉其实也就年前那回,今次是他自个儿闹的,只是不能把心里话讲出来,胤禟想了想说:“今儿个求的灵签让咱们顺其自然,寺里的和尚也说我命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觉罗氏拿食指轻戳他脑门:“往后的事谁说得好?眼下你当心点……当心点准没错。”
“额娘教训得是。”
胤禟不想反复说今日之事,就问本家那头是怎么回事?老太爷又闹起来?为萨伊堪?
觉罗氏眯了眯眼:“这事不用你来操心,你阿玛总能办妥。”
“既然开了头,您就说完呗,我随耳听听。”
本来也不是秘密,看闺女好奇,觉罗氏就没藏着掖着,直接说了:“老太太既舍不得二品诰命,又咽不下那口气,也知道咱们老爷在你的事情上从不妥协,就想了个招,让他帮老三使点劲。”
胤禟早先就了解过,宁楚克她大伯在翰林院三叔在工部衙门:“三叔是什么官来着?”
觉罗氏嗔他一眼:“你个促狭鬼,老三得有几年没升过,还能是什么官?工部员外郎呗。老太太的意思是也不为难你阿玛,给他升个郎中就成,还说屯田清吏司原先那五个郎中里头正好有一个升迁了,叫你阿玛想法子让老三顶上去。”
也是佟佳氏没在跟前,否则胤禟恐怕要忍不住问一句:你这脸还能更大些?
工部下设四司,分别是营缮清吏司、虞衡清吏司、都水清吏司以及屯田清吏司。
前头三个姑且不说,这屯田清吏司主管费用核销物料支取,是个捞油水的好地方。毕竟朝廷从来没停过修建园林行宫的步伐,哪怕从指缝里漏出一点,那都是大笔的进项。看觉罗氏的反应,在这些妇人家眼里恐怕就盐政、漕运、织造之类才是肥缺,她们压根想不到工部衙门里小小的屯田清吏司能贪去多少款项,这么看,开口的虽然是老太太,出主意的指不定还不是她。
想到这儿,胤禟问说:“老太太最疼的不是大伯?”
“是啊,她最看重的是你大伯崇善,可你大伯人在翰林院,翰林院是什么地方?天底下最迂腐最清高的人都在那儿,你阿玛伸过手去就能叫人打折了……这不才有折中之法。本来老太太想叫你三叔换个部门,去礼部,让你阿玛找你郭罗玛法疏通,最好能保他五年升侍郎十年继任尚书。你三叔不想叫你阿玛太过为难,说就在工部也挺好,老太爷也说好,正好屯田清吏司空了个缺,让他补上去不难。”
胤禟听罢嗤笑一声。
觉罗氏一巴掌拍她手背上:“仪态给我端起来,没事儿别学你阿玛。”
“额娘您不想知道三叔在打什么主意?”
“任他算计什么,你爹总不会答应,非但没答应,又把老太爷气了个半死,说什么做人要脚踏实地做官得忧国忧民,别成天打歪主意,领着哪里的俸禄就干好分内的活,走后门爬上去也是丢人现眼,迟早打回原形……”觉罗氏说完又自然而然的把话题带回来,让胤禟别操心府上,想想这年选秀才是真的。
胤禟还是对本家那几个更感兴趣,先前觉得他们是迂腐清高,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假清高。
不想去礼部还能理解,礼部尚书哈尔哈非但不会关照亲家,反而还能下黑手坑死他们。他想去屯田清吏司,那胃口就大了,这是指着当几年官发笔横财。
自个儿没那能耐还想往上爬,拼的就是财力。
回提督府之后,松快的日子又一去不复返,胤禟让教习嬷嬷盯着连睡姿都是改了又改。本来作为皇子,他的睡姿就是特别纠正过的,规矩是规矩,总不够优雅,瞧着也不大迷人。
嬷嬷手把手教他怎么凸显优势,怎么才能使人欲罢不能。
只高贵不行,太高贵能逼得人清心寡欲,坏胚子看了都想从良;八大胡同勾人那套更不行,做出来平白降了格调。
宁楚克这身份,那铁定是给人做嫡福晋,嫡福晋就不能跟小妾似的,那些小妾为了把爷们勾进房去啥事都干的出来。
胤禟听她们一席话,三观又碎了一回。
敢情那些惊鸿一见十有八九都是造假来的,你看她步态优美,那是顶碗练的;你看她梨窝浅浅,那是对着银镜笑过千百次总结的;你看她低头时露出优美的脖颈,你感觉蠢蠢欲动,殊不知人家心里在哂笑,这就把人勾到手了,真是个傻子……
这么一想,什么白月光朱砂痣统统得碎成渣,左右她给你看的都是假的,哪怕成亲三十载也不一定能看明白同床共枕这人是什么德行。
就是这么突然,胤禟就焦虑起来,搁在几百年后这叫结婚恐惧症。
他焦虑了两天,就赶上舒尔哈齐偷溜过来,小家伙这一冬又长了肉,肥嘟嘟圆滚滚的瞧着讨喜极了。
胤禟伸手让人坐旁边来,问他用不用点心,舒尔哈齐偏头想了想,说:“我想吃嬷嬷做的千层糕,多加点山楂进去。”
宁楚克那奶嬷嬷最会做点心,听舒尔哈齐这么说,她乐颠颠就往膳房去了。胤禟伸手在舒尔哈齐的小肚皮上探了一把,难怪要加山楂,他小肚皮里装得满满的压根没消下去。
“过来之前吃了多少?别撑着。”
“撑不了撑不了,阿姐你别老说我,我给你讲,我刚去额娘那头正好撞见额娘同大嫂说悄悄话,我就蹲在窗台底下听,你猜我听见些啥?”
胤禟相当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