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便也转了过来。
因知道傅珺有正事要做。涉江与青蔓等人皆不敢怠慢,快手快脚地替傅珺梳好了头,又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傅珺便带着沈妈妈等人径往蟾月楼而去。
此时,青芜已经取了礼物等在了路上,见傅珺这么快便赶了过来,心下也是暗自吃惊。忙捧着礼物迎了上去。
傅珺笑看了青芜一眼。深觉这丫头做事稳妥。又见她手里大叠小盒地捧着一堆东西,便着她与青蔓将礼物分了一分,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蟾月楼的月洞门儿前。
那守门的小丫头子一见是傅珺来了。一个便飞跑着进去传话,另一个便迎上前来殷勤地笑着招呼道:“表姑娘来了呢,快些请进。”一面便将傅珺引进了院中。
此时,便在蟾月楼的正房明间儿里。那许娘子正与任氏说着话,一听帘外小丫头禀“表姑娘来了”。她立时便松了口气。
自从得了秋儿的信之后,许娘子便马不停蹄地写了信叫荣福带给傅珺,又亲自赶到这里来拖住任氏。方才任氏几次流露出送客之意,许娘子都装没看见。只一直拉着任氏说话。
所幸傅珺来得很快,许娘子觉着自己也算是大功告成了。于是她便向任氏笑了一笑,道:“瞧我。拉着太太说了这么些话儿,倒是将我们姑娘给说来了。”
任氏便客气地笑道:“许管事能来。我这屋里可是蓬荜生辉啊,您可要再多坐会子才好。”
她的话虽是这般说着,只那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将帕子揉捏了半晌。
其实,任氏早就十分不耐了。这许娘子来便来了,只一坐下便不带动窝的。任氏几次三番暗示之下,许娘子却像是一无所觉,只一径拉着她闲扯,倒叫她有些心焦起来。
只是许娘子身份特殊,任氏背地里再是有急事,却也不好过于怠慢了她去,因此只得耐下心来陪对方闲扯,心中却也有些发急。
她好不容易才在王晋身边打通了一个缺口,又与姜嫣约好了说辞,只没想到许娘子突然来访,倒叫她一时脱不开身去,姜嫣只怕在沁竹院里等得急了。
不过么,叫姜嫣等一等却也没什么。任氏意态闲适地端起了茶盏,浅浅啜了一口茶。
现在的任氏称得上胜券在握,所以她一点儿也不着急,便叫那姜嫣等一等,煞一煞她的性子。总归这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任谁也扭转不过来的。
而只要一想到小宋氏那一家子从此再不会来祸害自家儿子,任氏真是睡着了都要笑醒过来。
更何况,这里头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若宗哥儿与安哥儿能从此得了王襄的青眼,她这个做娘的也算安心了。
想到此节,任氏心下忍不住地漫上欢喜,对于傅珺的突然来访便也未觉出什么来。她含笑端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直直的,手里还端着茶盏,提着盏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茶叶,瞧着很有几分官太太的气派。
傅珺一走进屋里,许娘子便即站了起来,恭声道:“姑娘来了,我正与大舅太太说话呢。”
傅珺笑吟吟地道:“我还说许管事去了哪儿呢,却原来在大舅母这里,倒也真是巧。”
许娘子笑着道:“因姑娘前些时候说了,要将宁波府那边送来的新茶给各房送一些,我便是来送茶叶的。”
傅珺含笑点了点头,上前两步给任氏见了礼,笑道:“给大舅母请安。离家这些日子没见,甥女时常便念着您呢,这一回府呀,连锦晖堂我都没去,便先到您这里来了,您说我可有多想您呢。”
任氏听了这话,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情绪,面上的端庄之色却是更甚了,端足了架势和声道:“你这傻孩子,怎么这会子便过来了?不在屋里歇歇么?”
傅珺笑道:“甥女急着想见您呢,所以便直接过来了,还望大舅母莫嫌我唐突。”说着便用一双明澈的大眼睛看着任氏,面上笑意盈盈,显得十分亲近。
任氏当下便暗自冷笑了一声,只觉得自己从前是高看傅珺了。这么个娘死爹不疼的孤女,可不就是怕被人冷落的?
而再一想傅珺此前在茶楼里的表现,任氏心里便又添了两分恼意。
虽然心中思绪纷杂,她的面上却仍是一团和善,柔声道:“我如何会这般想?快坐着吧,这几日可是累着了。”
☆、第228章
傅珺便告了座,又叫青芜与青蔓捧上了礼物,细言细语地道:“这串檀木沉香串儿是给您的,红玛瑙串儿大表姐与二表姐一人一个,这黄玉佛坠儿是给大表嫂的,另还有两方玉镇纸是给两位表哥的,这尊青玉佛则是大舅舅的。东西虽不值什么,却皆是在佛前开过光,又请了明通法师诵了一个时辰的经,最是灵验吉祥的。”
任氏见傅珺捧出来的礼物,虽不见名贵,却是样样精致,就是她想挑眼也挑不出什么来,心里也说不出是何滋味,只得笑着道:“你还准备这些做什么?都是一家子亲戚,何必如此见外?”
傅珺便笑吟吟地道:“正是这话呢,都是一家子亲戚,总要相亲相爱才好。大舅母说得太对了。”
傅珺这番话似是意有所指,任氏闻言表情便是微微微一僵。她微微垂首,将手里的茶盏搁在了桌上,借机抬眼打量了傅珺一眼,似是想要从傅珺的表情里找出些什么来。
谁想她不看还好,这一眼看过去,却见傅珺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双乌沉沉的眼睛便若寒冰一般,似是早已洞察了一切,直将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