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阳伸出右手,她才忙不迭地把教案换到左手拿着,去跟他握手,“你好,你好。我姓李,以前是如亦的英语老师。”
刘笑阳收回手,温声道,“谢谢您这么多年对小亦的照顾。”
代如亦在边上看着,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声“小亦”吓了一跳,那头刘笑阳却说得行云流水,无比自然。
李铭心一听刘笑阳这么说话,下意识地也官方了起来,连连道,“哪里哪里,这是我们做老师的本分。”
“职责是一回事,用心是一回事。”
“也没有这么言重……”
代如亦终于听不下去了,岔到了两人中间,对李铭心微笑道,“李老师,我这次来是有个东西要给你。”
走在出校门的路上,刘笑阳不紧不慢道,“男朋友跟长辈说话,你也要打断。”
前前后后才不过两个小时呢,这人就毫无过渡地以男友身份自居了。
代如亦说,“你居心不良。”
刘笑阳昨天晚上跟王芸烟说话都没刚才那么假模假样。
他不以为意道,“这样才方便打听。”
代如亦警惕道,“打听什么?”
刘笑阳低声道,“我想知道在以前教过你的老师眼里,你是什么样子。”
他来得晚了,注定赶不上代如亦的童年时期,只能从那些看着她长大的人口中还原她当年的样子。像凑拼图一样,一点一点把她的过去拼凑起来。
代如亦沉吟半晌,忽然道,“其实我刚才只是还了李老师一包纸巾。”
“……纸巾?”
“我六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被班主任在办公室里打了一耳光,其实不算疼,但我还是没出息地哭了很久。”代如亦笑了笑,“那时候办公室里没人了,我就扯了李老师办公桌上的纸来擦眼泪,最后把那一卷纸全给用完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想起来要还给她,前几天才突然记起来的。”
就是在她给刘笑阳发消息的时候回忆起来的。
刘笑阳听到她的话,心下沉了沉。
仔细一想就能知道,代如亦被同学变本加厉地欺负孤立,跟教她的老师一定脱不了干系。
“谁小时候还没被老师批评过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代如亦说得轻描淡写。
批评和打骂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刘笑阳皱了皱眉,就听代如亦又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如果还有想知道的事,不用这么花费心思。”
平地生风,初冬的凛冽空气扑面而来,代如亦低下头避开,轻声道,“直接问我就行了。”
“可以么?”刘笑阳静静地望着代如亦。
代如亦坚定道,“可以。”
……
“初中高中谈过恋爱吗?”平静的发问。
“没有,学校都不怎么去。”平静的回答。
“大学呢?”继续平静地发问。
“没有,图书馆食堂寝室三点一线。”平静的回答中透露出了一丝不自在。
“真的没有?”揶揄的笑音。
“……嗯,没有。”不情不愿的回答。
“原来我是你的初恋?”故作惊讶的声音。
“……”鹌鹑的回答。
“不是说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么,你不回答我还怎么问?”委屈的声音,笑吟吟的表情。
“……你问。”有气无力的声音,咸鱼的表情。
“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悠哉悠哉的声音,胜券在握的表情,以及……
“……”再次鹌鹑的回答。
“是在鼓浪屿上吧?”回忆了一下,自问自答。
“……”鹌鹑毫无动静。
“进剧组那天?还是你做茶艺指导那一次?我记得那次好像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
“刘笑阳!”代如亦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我以为第二天还能再见,所以没追上去,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年……”平静的声音里掺杂了些许落寞。
代如亦立时偃旗息鼓,叹了口气道,“鼓浪屿上。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知道你长什么样。”
“我就知道。”某人笑了一声,刚才伪装出的冷漠凄清又惆怅顿时一扫而光。
代如亦咬牙道,“刘、笑、阳!”
“在。”声音里带着温和低沉的笑意。
“不要再问我任何问题!从现在起!”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言必行,行必果……对自己真实,才不会对别人欺诈……”这人大有把诚信金句一句句背完的架势。
“……”代如亦今天算是领略到什么叫做记忆力好了。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失足,你可以马上恢复站立;失信,你也许永难挽回……”
“问。”代如亦麻木道,“想问什么问什么。”
“这次你准备用哪种方式问答我的问题,沉默以对还是一言不发?”他要堵死她的退路。
“实话实说。”机械的回答。
“有问必答?”再一次确认。
“有问必答。”恹恹的重复。
“好,那我问了?”满意的音调。
“……”这次只剩下了点头的力气。
“你愿意嫁给我么?”刘笑阳说。
“……”代如亦变成了一只被煮熟的鹌鹑,说不出话,并且满面通红。
“实话实说,有问必答。”刘笑阳提醒她。
“……嗯。”代如亦闷声道。
“什么?”他要听确切的回答。
“愿意!我说我愿意!!”代如亦觉得她都快吼出来了,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